王千户被打懵了,他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钦犯。
可是偏偏,徐景明越是这样嚣张的打他,反而让他虽然义愤填膺,却是不敢造次。
这人……还是钦犯么?怎么看着,像大爷一样,这你娘的,还真是邪门了。
而且人家一句官不是官,兵不是兵,活脱脱就像是天子亲临,眼看着武备松弛,于是发出的责问。
王千户傻眼了,他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门牙也落了几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景明,老半天,才道:“你为什么打我?”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白痴,这魁梧的汉子,说出来的话,竟和小受没什么两样,被人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打的差点吐血,结果却还来问人家为什么打他。
徐景明理直气壮的道:“为何打你,我高兴打,就打。”
说着,扬起巴掌。
王千户真的受了惊吓,他连忙抱头,道:“别打,别打,你……不,公爷,你不是钦犯么?”
“钦犯?”徐景明二话不说,直接抬起腿来,狠狠一脚揣在他的身上,直接将他踢翻在地,环顾四周:“他娘的,这是什么狗屁地方,还有你们,都是什么人,快搬个椅子来,上茶,这儿你不会没有茶水吧,还有,有马么,得给我传一封书信到金陵去,看什么看,你娘的,你是谁,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祖坟可曾被刨过,你娘贵庚?”
他一把揪住一个军户,态度恶劣到了极点。
这军户吓住了,本来他只是多看徐景明一眼,谁知道造来无妄之灾,他眼泪开始噙着泪水,虽说身为军户。自幼也没少受人欺凌,可是像徐景明这种嚣张的,却是从未见过,皇帝老子,怕也没有跋扈吧?
而且人家问自己哪里人士。问自己家里有几口人。还问自己祖坟,老娘的贵庚,这……
他害怕了,吓得裤裆都湿了,然后他跪了下去,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宁愿自己不是男人。这位仁兄扬起了已是泪雨滂沱的脸。哽咽道:“定国公爷爷饶命呀。”
“真是讨厌。”徐景明索然无趣的放开他,就好像弹飞了一只苍蝇,他重新坐下,老神在在,然后开始训斥:“瞧瞧你们这些人,衣冠不整,还有几个,随身竟是连刀都不带。真是岂有此理,这军法还有么?还有。看你们面黄肌瘦,怎么,当兵打仗,连粮都吃不上?不晓得的,还以为朝廷亏待了你们,一群狗东西,想必是有人克扣了军饷,咱们大明的江山,迟早要败在这群硕鼠的手里。都他娘的还站着做什么,都坐下,我的茶上来了没有?”
而那位医户,如今却是不煎药了,改去煮茶,好不容易送了热腾腾的茶来,徐景明吃了一口,顿时把茶盏一抛,怒骂道:“这是什么茶?”
“这……这……山里摘的。”
“不是美人儿尖、不是福建的岩茶,你们也敢拿来给大爷吃,真是一群不晓事的东西,大明朝要亡了,就亡在你们手里。”
说罢,他开始靠在本是王千户的椅上养神。
王千户开始挨打的时候,心里气愤不过,可是现在,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他觉得徐景明是大人物,瞧瞧人家的做派,自己去见赵副将的时候,也不曾有这样的气派啊,这人不像钦犯,王千户心里下了定论,既然不是钦犯,说不准,人家压根就不在乎这个,回到了朝中,还是要位列朝班的,因此王千户慢腾腾的上前,道:“公……咳咳……公爷,你好,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徐景明眼皮儿一抬,慵懒的看他一眼:“第一,给朝廷报信,就说我徐景明,回来了!第二,给我寻个干净的房子,要收拾干净,一尘不染。噢,这里有鸡么?得吃公的,老子最讨厌吃母鸡,他娘的有骚气。得用慢火来炖,内脏也要清理干净一些,寻一些菇来,多放些油。嗯,暂时就是这些。”
“没鸡啊………真的没有。”王千户急了:“今时不同往日,朝廷粮饷不足,让大家伙儿,同舟共济。”
“可是方才我就看到了。”
“呃……那是打鸣的,弟兄们就靠这只鸡报时了,这是军鸡,不能轻易……”
“啪!”
一巴掌又摔了过去。
王千户已经被打的麻木了,居然连脸都没有抽抽,他只是委屈的捂着脸,道:“公爷……不要这样嘛。”
徐景明冷笑:“大爷我吃的就是军鸡,立即去拔毛,还有,不许做手脚,你若是敢在鸡里做什么手脚,吐口吐沫什么的,我扇死你。”
“是,是……”王千户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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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军堡已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几个伙夫一边炖着鸡,一边哈喇子要流下来,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肉香了。
王千户进来,本想捏一只鸡腿吃,后来一想,这鸡腿只有两只,若是少了,那位大爷必定认得出来,于是揭开锅,眼睛如毒龙一般一扫,便直接拿手伸进了热锅,呼啦啦的吸着气,钳出了一个鸡屁股,顾不得冷,直接塞入口里,舒服的细嚼慢咽起来。
这两年,过的确实是苦,朝廷没钱,他这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