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期已是到了,自是良辰吉日。
金陵城很是热闹了一番,郝家门前,更是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这一日下来,连郝风楼都是晕乎乎的,到底来了多少宾客,来了多少人,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只是知道这一日过的很是漫长,从一大清早到醉醺醺的进了那红烛冉冉的洞房,一宿醒来,宿醉过后,带着几分头昏脑胀,而自己的身边,已是多了个人儿。
即便是豪杰如朱智凌,此时此刻,怕也是含羞,那微微颤抖的细长睫毛,分明表示身边的人并不曾熟睡,只是那鹅蛋的脸庞,却依旧是酣睡的样子,郝风楼自是知道她醒了,却故作不知,亦是躺在榻上假寐片刻。
直到日上了三竿,已是实在不得不面对了,二人却都默契的睁开眼里,不由相视一笑,郝风楼便故意打个哈欠,道:“公主殿下,早,”
“夫君。”朱智凌却不曾有公主矜持。
招呼过后,外头的女婢们听到了动静,都是鱼贯进来,带着衣衫、温水、梳子伺候二人起床,整装一番,二人便依照规矩,前去后堂。
郝老夫人在此,已是等候多时,老夫人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忐忑,都说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可是如今,他却是老公婆终究要见媳妇,这个媳妇不一般,郝老夫人虽说如今见过诸多世面,可是眼下,这媳妇的习性如何,却还是很是预料。
如今他穿着一身诰命衣裙。端坐在大堂上。待郝风楼携朱智凌到了,郝风楼直接上前,叫了一声娘,便乖乖的站在郝老夫人的身侧,这教郝老夫人心安了一些。
朱智凌自是福了福身,也跟着唤了一声娘,郝夫人忙是应了。接着便是斟茶递水,这郝夫人反而有些受宠若惊,照例,说了一些喜庆的话,两个女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郝风楼夹在中间,境遇可想而知。
倒是这时候,朱智凌道:“娘,却不知陆家姐姐,为何不在。她是大妇,照理,我是该给她敬杯茶水的。”
郝夫人一听,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却又不禁放宽了心。
本来今日的事,这家里可谓鸡犬不宁。几个家里的女人凑在一起。好生的商量了一番,陆夫人觉得还是淡化了自己才好,省的新妇进门,过于尴尬,于是便避而不见。
现在既然朱智凌主动问起,还称陆夫人为大妇,显然是认可陆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又要敬茶,表示尊重,这便让郝夫人一颗悬起的心又了些许松动。看来……这公主殿下。性子也不算坏,也并非是咄咄逼人。
只是陆夫人不在的缘由,却不足道哉,郝夫人掠过一丝尴尬之后,便笑吟吟的道:“哦,她身怀六甲,如今临盆在即,本是要来见你的,倒是老身做了主,教她好生歇着。迎春,去请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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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的心情,未必比郝夫人要好多少,听到来唤,倒也早有准备,身上的诰命衣裙早已有了,动身到了后堂,见了朱智凌,二人是老相识,也曾朝夕相处过,只是如今见面,身份地位已是大大不同,二人都显得有几分生涩。
好在陆夫人本是端庄之人,再不似从前那样的小女孩儿模样,在人的搀扶下,挺着肚子坐下,含笑道:“凌儿姐姐,许久不见……”
她故意没有叫公主殿下,反而如从前那般称呼,故意显出几分亲昵,她是大妇,其实年龄却没有朱智凌大,喊一句姐姐,既有尊重和亲昵的意思,同时也是认可朱智凌在府中的地位。
朱智凌自是给她斟茶,少不得说一些寒暄的话,从前在陆府的时候,朱智凌是另一层身份,如今大不相同,对陆妍儿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
倒是渐渐的说起话来,大家的尴尬也就慢慢的少了许多,待多了几分说笑,便各自放下了戒备,大家都是聪明的女人,心里有些不舒服是有的,却也知道应当如何自处。
只是说着,说着,郝夫人突然道:“郝风楼呢,人去了哪里?方才还瞧他在,为何一下子,不曾见了踪影。”
大家反应过来,方才大家都是拿出所有的精力来应付对方,倒是没有注意,郝风楼那家伙已是趁机落荒而逃,倒是有个女婢进来,道:“少爷说,还有公务要忙,先去北镇府司了。”
郝夫人便又气又想笑,这个家伙,还真是没天良,自己做的好事,留下这儿的摊子,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于是郝夫人少不得抱怨两句,反是陆妍儿和朱智凌反过来安抚郝夫人,朱智凌道:“近来朝中有许多事,我也有些耳闻,北镇府司确是千头万绪,并非是他有意要逃的。”陆妍儿也道:“母亲,他忙完了,自是会赶着回来,母亲不必担心……”
郝夫人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此时见二女维护,便顺水推舟,道:“好罢,但愿如此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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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确实是落荒而逃,那样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