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位老乡怀揣一颗八卦的心,躲在臭烘烘的厕所附近猫腰偷听。起初,包惠的父亲还耐心劝说她,跟她解释母亲的三观和人品已经出现了偏差,说的很多话并不可信。她为了过上好生活,什么都可以抛弃,包括送走亲生女儿。如果包惠跟着母亲,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铁了心的包惠听到这里,非常愤怒的反驳,说这些年因为穷和丑,自己的生活才猪狗不如,世间还会有比这更悲惨更不好的事情吗?只要能让她像母亲一样漂亮,她就肯定能过上奢华幸福的生活,即便代价是需要把灵魂卖给魔鬼,也愿意!
那位大叔听到这些话非常伤心,他不再说话,任凭愤怒的包惠一个劲的哭闹。过了很久,包惠闹累了,便自己先回座位上睡觉。大叔一个人在车厢门处站了很久很久,终于他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那一头似乎是包惠的母亲,两人的谈话充满了冷漠和疏远,大叔并没有责怪或抱怨什么,只是说明天几点到站,希望她以后好好待亲生女儿,自己不会再打扰她们的生活。打完电话的大叔抱着头,蹲在原地无声的哭了。
第二天一早,火车到了终点站,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一个满身珠光宝气,戴着副“大黑超”眼镜的贵妇人,带着两个黑衣保镖,竟然把一辆大奔驰车开到站台上,而她们来接的人居然是穷酸的包惠。那位贵妇人看到包惠后大呼小叫,连连惊叹她的落魄样,还对同行的大叔装出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并且对大叔递过来的行李箱,表现出很夸张的嫌弃,坚持说都扔了统统买新的!
原本不想跟她有任何交流的大叔,看到她要扔了自己辛苦带出来的行李箱,就不得不苦苦哀求对方,说里面都是些他精心替女儿准备的东西,很多都是女儿从小最喜欢离不开的用具,例如小玩具、小镜子、梳子之类。贵妇人很轻蔑的看了看大叔,察觉到围观群众不满的情绪,才假意让保镖把箱子装到了车厢后,匆匆带着宁可在宝马车里哭的包惠离开。
那时,站台上人山人海,每个人都着急往出站口移动,只有包惠的父亲,看着绝尘而去的母女俩,就像丢了魂一般,呆呆站的远处泪流满面。老乡有点看不下去,想上前安慰他,却被自己的父母叫住,示意她此时不去打扰那位大叔,才是一种成年人该有的礼貌。老乡一直回头关注那位父亲,最后目光被离站的人群挡住,没了踪影。
老乡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来自奇怪家庭的女孩,将会是他们学院的大红人包惠。等开学有幸再见到那个女孩时,她已经完全没有火车上寒酸窘迫的模样了。更像她那位贵妇人母亲,皮肤光洁如玉,浑身白皙的像一块上好的象牙。五官似乎变化不大,却又好像被施了神奇的魔法,格外让人惊艳,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像是跳了很多年芭蕾舞的大家闺秀,优雅极了。
她穿着质地极好,时髦得体的大牌连衣裙,背着大牌的斜背包,待人接物温和有礼,看上去家教极好。若火车上的女孩就是包惠,那眼前的她完全是脱胎换骨的蜕变,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她是如何做到的?
正是这个原因,让那位老乡一直不敢确定,火车上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包惠,也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直到包惠转专业后的一个假期,老乡准备坐火车回老家过节。在火车站的入站口,她碰到一个收瓶子的大叔,似乎很像火车上的曾遇到的人。
刚开始,那位大叔看到老乡认出他后很惊慌,似乎很怕想躲走。可是看到她戴在衣服上的校徽后,又很犹豫的站在了原地,试探着跟她说话,问她是不是我们学校的?还问认不认识包惠?老乡看到大叔更加落魄潦倒的样子,心地善良的她主动想请大叔吃肯德基,顺带告诉他女儿的情况。
大叔很开心知道包惠的近况,非要掏钱请老乡吃饭,正是因为这次吃饭,老乡才知道包惠的很多事情,也才确定火车上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包惠。至于她的锐变,是因为我们这些穷学生,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手术,叫做微整形,也叫医学美容。从包惠做出抛弃穷苦父亲,决定跟着富有母亲生活开始,她的一生已经注定逃不出自己讲过的童话故事-----会为了嫉妒去伤害别人,去伤神的心!
中年大叔在火车站的一间肯德基里,向老乡诉说起自己的过去。也许,是一个人寂寞太久被人遗忘太久,大叔对老乡表现出了孩子般的信任和坦诚。他说自己曾经是当地某印刷厂的技术骨干、先进劳模,还当过车间主任和副厂长,很是风光过一阵。也是这个原因,厂里惠妈妈才嫁给了他。
但是好景不长,人到中年,他身体出了大毛病,丧失了劳动力,效益不好的印刷厂又赶上关门倒闭。夫妻俩顿时都没有了工作,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好几口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包惠的妈妈是她家的老小,从小被全家宠着,很是娇生惯养,加上长的漂亮,打小就有很多人给她鞍前马后的献殷勤,没吃过一点苦。
原本以为找了大叔,下半辈子就能吃香喝辣,享清福。可哪里知道,期盼的好日子遥遥无期,全家没有饭吃,老公丧失劳动力倒是真的,这一下,爱慕虚荣好吃懒做的包惠妈妈崩溃了。她不像其他下岗家庭的人们,夫妻俩一起赶紧想办法找工作或者再谋新出路,而是天天在家砸锅摔碗,埋怨大叔没本事。
后来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