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保养得很好,手指细长而有力,掌身略厚,透着温润质感,显出某种贵族气息……这样的手,应该很受女孩的欢迎吧。
那一掌的挥出,速度并不出奇,姿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曼妙,像钢琴家演奏时在琴键上欢快游走,又像一位画者在用线条不断挑动着观者的视觉感受……
总之,看着是那么美好。
但,后果却是完全相反。随着他手的挥动,本来不断挤压着的空间,像被某种利刃割开,本来联成一片的光芒,蓦滴被中间穿入无数条细细的黑暗。每一条黑暗,背后都像系着一个深渊,深不见底……黑色,越来越张扬,深渊,真来越跋扈!呲着牙,咧着嘴,把杨一侠催动的空间里所有的一切:光线、空间、微粒……慢慢吞噬于无形。
现场犹如从立体降维成了一幅画,只有色彩在变幻,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气,虽然整个空间都在流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风迹。在全靠的眼里,形成了一幅由无数根线条,向着某个集点扭曲汇集的诡异画面。
杨一侠的额上,已经有汗渍隐现,低声向着全靠怒吼:“你特么还不走?!想看着我怎么死吗?”
全靠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有任务呢,咋还在这里看上戏了?杨一侠现在可是在用生命在为自己争取时间……稍微辩明方向,以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着那根蓝色路灯冲去!
吉布森远远笑一声:“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吗?”然后遥遥劈了一掌……
全靠蓦然看到那手掌边缘,竟然有某种黑光射出,中间一块突出来挡着的残壁被黑光粘到,瞬间就被扯入黑暗之中。电光火石之间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闪避,却听杨一侠又是低吼一声:“你别管,快!其他有我!”
一时间本来向着吉布森位置挤压的所有事物,都狂暴地向那束黑光怼去。没有声响,没有气流,像一部无声的电影,所有东西被撕扯成碎片,然后落入深渊!
全靠无心再看,腾地跃起有十多米高,在空中看着方圆百米早已成了废墟一片,而且还在不断地被杨一侠的空间规则挤压着,同时又被吉布森的黑光蹂躏撕扯,在某一个集点,粉末状的物质像暴浆般四溅。
全靠猛地向着蓝色路灯落去,双腿用了最大的力气,然后……狠狠向着杨一侠指定的方位踹去!“轰隆”一声,偌大的水泥块被击碎,向着四周潮水般排开,全靠的身体透过原本看着结实无比的路面,向下沉去。
果然,是有暗道的!
而且是一条宽大的暗道,足有两米来宽,墙壁上贴着深色瓷砖,连台阶都是那种标准的坡度。镶嵌在墙壁内的灯光发出浑黄的光,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少年……现在,终于有人来了。
全靠懵了一秒钟后,开始沿着台阶急速深入,同时心里奇怪:这里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临时准备的场所,杨一侠知道会是候宝出了问题?所以把他带到了达瓜尔港?
候宝……这时他才想到,特么的把候宝给忘了!
刚才自己随手一甩,只是把他送到了几十米外的一条下排水渠里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自己是不是该回去把他带来。
也就犹豫了一下,猛听得身后传来杨一侠的怒吼:“走啊!快走!!”然后是一股劲风传来,却是他身体疾驰带起。
只不过才离了一刻功夫,他身上所受的伤已经让他变得难以辨认。半边脸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撕开,深可见骨,左手垂于身侧,随着脚步的移动不自然地摆动,很明显是断了的,也不知道到了何种程度。这些都是外伤,最惊心的,是从嘴角延伸到胸口的那一瘫红色,应该是呕血的痕迹,看来,内脏也是伤得不清。
那些黑色的光,不但破碎了他的空间规则,也破碎了他的身体,恐怖如斯!
“可候宝还在外面!”全靠还在犹豫。
杨一侠越过他,低声道:“顾不上了!再慢一秒,我们都得死!”说话间轻咳几声,又呕出一大片血来,脚步也比前面变得踉跄,洒下一路血雨。
全靠心一横,跟着他一路遁去……有时候,该舍弃的,就只有舍弃,总比一起毁灭地好。
前面越行越开阔,竟然渐渐有了厅堂的模样,大概向下方行了几百米,又是一道幽深的通道。杨一侠指着两边:“把铁门关上……”
全靠这才发现,两扇足足有一米厚的铁门开在两边,像两个钢铁巨人。以全靠之力,拼了全力才把大门合上,足见铁门的重量。
全靠心中奇怪:不是要从暗道逃走吗?怎么看着意思反而倒像是越来越深入了?虽然有铁门拒敌,但自己也更不容易出去了啊……只要吉布森在外面守着,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杨一侠毫不停留,继续拉着全靠狂奔……
全靠边跑边问:“杨前辈,我们这是去哪儿?”
杨一侠勉强应答:“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通道结束,又是一道厚重的铁门。全靠揣摩,这一段下来又是到了地下几百米,也不知道吉布森跟来了没有……“关上,快关上!”杨一侠继续喊着。
然后等到全靠把铁门从里面拴住,又拉着他继续往前跑去。
全靠有点不乐意了:“都这样了,我们还跑?那吉布森还进得来吗?我们原来不是说要杀了他吗?光是这么跑算是啥情况?”
杨一侠:“前面……有出口……”
全靠立马改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