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需要激荡,风裳这一胡闹下,众人心中爱国之心又被刺激起,纷纷大喊起来。
老单于知若硬逼下去也不是办法,故给了众人两日时间来考虑,届时若无人同意,那便是血屠苏州城,为独子支彦报仇!
月氏兵又纷纷退了出去,城门闭合,百姓的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
风裳此时还蹲在地上,忽然有人在她后衣领上一提,把她从人群中提了出来。
这一动作太过熟悉,她又想到了凤承天,心猛地涩疼了下。
她被拐至此,也不知离开那小镇已多少天了,她没有带钱回去,那个药店掌柜会不会继续给他治下去?
他又会不会以为她丢下他,独自逃了?
“就是你煽动人心,在人群中胡乱叫嚷的吧?”
说话的人是个身穿素衫的瘦弱青年,青年面色苍白,显然是因为挨饿所致。
风裳一问之下,才知他竟就是苏州太守。
风裳打了一揖,问:“难道太守想要你的苏州子民全部变成月氏国人?”
太守轻咳了几声,苦笑:“可我也不愿我的百姓饿死城中。人活着,就总还有翻盘的机会。”
风裳摇摇头:“即使不降,也还有翻盘的机会。”
她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块玉牌,交到了太守手中。
太守接过一看,脸色瞬间大变,下一刻便朝风裳下跪叩首,大喊:“参见吾皇!”
风裳觉着自己这样有点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毕竟那块玉牌是她从凤承天身上偷偷摸来的,本想着是老娘既然被你睡了,总得捞点什么。
却没想到如今也能派上些镇定人心的作用。
太守的一个动作,立即引来周围人的惊慌,他们也纷纷学着太守,朝风裳跪下。
风裳眼见着场面有点收不住,立即从太守手里将玉牌取回,道:“太守抬举,我只是陛下派来的一个小随从而已。本是扬州被侵,支彦才死,陛下派我来苏州借些粮食支援,却不曾想竟遇上这等事,我们如今要做的应是想办法送信至扬州求援军,而不是想着投降成为叛国贼。”
风裳一面说,一面把太守扶起,其他百姓也跟着起身。
太守苦笑:“说得容易,城楼四周都被月氏堵死,他们倾国出动,月氏虽是小国,但以整个国的力量来对付一个苏州城,只怕我们也是无抵抗之力!况且只有两天时间,连信都未到扬州,百姓们想必就要饿死于苏州城了。”
风裳看众人颓丧模样,心中只越急:“历史上不是没有以少胜多之举,我们不是无丝毫退路,至少还有两天!”
“两天需要解决百姓粮食问题,更要想出如何对付两天后月氏屠城之法。我”
风裳忽而跑到月氏搭建起的高台上,两手抱拳,朝百姓深一鞠躬:“众位苏州百姓,实不相瞒,我乃京都北衙副统领应尚,应某家乡便是苏州邻城扬州,此次扬州支彦便是由我所杀!支彦伤我扬州百姓,毁我家园,我杀他,自在情理之中。由此带给众位百姓灾难,实不是应某初衷。若各位信我,给我一天时间,明日,我定会想出办法,将粮食与守城问题想出,保我苏州百姓安全。”
她默了一默,眼睛里猛然有了红意:“陛下,他一直爱国爱民,此次他亦下扬州,只是”
她忽而哽咽住,猛地背过了身,不愿众人看到她此时模样。
她其实想告诉他们,他们的王不是不愿来守着他们,只是,无法来。
可不可以再多守几天,不要背叛他,不要背离他用心守了这么多年的疆土。
她的此番境况却将台下众人感动,太守又咳了几声,叹了口气,将众人安抚,后道:“我们便给应大人些时间罢。”
时间是给了,但就像那位药店掌柜要她忽然去寻点钱一样,她其实根本毫无头绪。
最要紧的是要先解决粮食问题,不论是百姓,还是苏州士兵,若一直饿着,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守城。
风裳在苏州城里晃荡,脑中沉思着如何才能找到些食物,在无法出城的境况下。
路上尽是饿死骨,她想到那些能够有钱逃出苏州城的人,便觉这世间太不公平。
苏州城里不缺富豪,若将钱财散一散,能救更多人逃出苏州也不一定。
富商!
风裳忽然想起些什么,苏州乃是北凉重要产粮区,虽粮食多是由城外种植水稻的村户所产,但城内富商们向来爱在自己家里屯个粮库。
他们举家逃走,不可能将整个仓库拖走,那些粮仓虽比不得国家所建的大,但有多少算多少。
风裳想及此,立即沿街去寻建筑好的府邸,找到一个便进去搜寻。
她觉得以她一个人的力量太过薄弱,便请求太守找来了兵力一同搜寻。
果然,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府邸中,发现了一小型粮库。
粮库打开时,里面确实有存粮。
但存粮不过占了粮库一半,要维持一个城的人口,还是有些艰难。
粗略计算下,也不过能撑三四天而已。
众人纷纷再陷绝望,中又有百姓露出犹疑面孔,毕竟三四天后,若未找到后续粮食,亦或者没有想出找援军的办法,那最后的结局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杀死。
风裳看着粮库,握紧拳,当着众人之面立下了军令状:“各位百姓,在此我立下军令状,粮草可维持四天生机,而月氏只给我们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我必出对付月氏的计策,这两天中大家便养精蓄锐,若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