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到了即墨城时,天色已经微微亮起。
吉云朗并未将喵小喵塞入袖中,而是让其趴在他的肩膀上,似是在巡视着这座初醒的城池。
街上的行人还很少,他们行色匆匆,对于吉云朗和喵小喵这一奇怪的组合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喵小喵眯着眼睛四处张望,他愈发的喜欢上了趴在吉云朗肩膀上的感觉,低头嗅着吉云朗的气息,喵小喵不禁在想,若是能长长久久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他现在对于时间有了些理解,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世界,就像村子里的小黑,嗯……就是村口的那只大黑狗。
一睡不醒后就被黄土掩埋在地。
喵小喵在后来的某日想要知晓小黑醒了没有,就把黄土扒开,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堆枯骨。
从那以后,他就知晓有一天他也会变成那样,只不过当时他不知道还有多久,所以就没有去深想。
前些日子里,他在清理褪下来的喵毛的时候,才想起来当时的那幕,于是就发了好几天的呆,有了结论,他长大了,离那一天越来越近。
但过了段时间,他便将先前有关长大,有关离去等等的念头抛之脑后,因为跟在这只人形怪兽的身边,吃喝不愁还能见识到各种风景,更重要的是没人欺负他。
无忧无虑了一段日子,一直到刚才,他看着熟悉的日出,忽然变得有些不舍,他不知道是舍不得现在的日子,还是舍不得身下的这只人形怪兽。
或者是舍不得数不尽、吃不完的灵果……
可他知道,时间会剥夺这一切,他想要将身下的这只人形怪兽的气息深深的映入脑海,他还想将日光的清香印在灵魂。
吉云朗不知道喵小喵在想些什么,他侧着面庞抵着喵小喵的身子,轻声说道:“我想好了,等我做完这个任务,就立马回到门派中,答应刘家的条件,让你也能修行。”
“吱呀”即墨世家的偏门打开,吉云朗按照先前即墨空梅指引的道路朝着院落行进,此刻再看周围环境,好像与之前并无不同,但吉云朗却感觉到此地魔气比先前浓郁了一些。
这应该是血脉法器从即墨空梅身体内取出的缘故,吉云朗并未有过多的深想。
返回到院落中后,看着与先前离开时并未有不同的法阵,吉云朗伸手一招,就将阵旗收了回来。
“原来是前辈回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即墨空昀一脸倦容,这些日子着实太过难熬,望着灵光之外的吉云朗,他拱了拱手有些兴奋的说道。
吉云朗则露出一丝微笑,隔空喊话道:“怎么,没有了令女的引路,我进不来这院落?”
“哪里哪里。”即墨空昀嘴上这么说,但其却转身将刚刚苏醒的男童叫了出来。
“这座法阵与矿洞中的那道禁制和小女的血脉法器都有着很深的联系,当时血脉法器择主的时候在空梅与空海二人犹疑不定,虽说最后选择了空梅,但与空海还是有些关联。”
“你的意思是……你与令夫人都无法进出这道法阵?”吉云朗眉头一皱,疾声说道。
即墨空昀叹了口气:“也不一定,但我们可不敢去试,万一触碰到了什么禁制,那我们即墨世家可就真的完了。”
此时,那名叫做即墨空海的男童一摇一晃的走到了法阵之处,与吉云朗四目相对,随后他掏出了一个表面泛着灵光的拨浪鼓,轻轻一摇,在吉云朗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灵光门户。
当吉云朗步入门户后,即墨空海便将拨浪鼓收了回去,重新塞入到怀中,之后面色突然一白,似是要晕倒过去。
吉云朗见此想也不想就上前一步将其抱住,哪知寂寞空海却突然凑到了他的耳前,细如蚊声的说道:“救我!”
在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胸口处的小鼓微微一震,表面剩余的灵光消失无形。
还不待吉云朗反应过来,寂寞空海便踉踉跄跄的推开了吉云朗,朝着即墨空昀走去。
“没事吧。”即墨空昀一把抱住他的儿子,担心的问道。
即墨空海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然,轻声说道:“小鼓坏了,以后不能玩了。”
“坏了就坏了,待到魔物除去,爹爹就去给你重新买一个更好的。”
“一言为定!”寂寞空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之后就显得很开心,朝着屋内跑去。
边跑边喊道:“妹妹,爹爹说了要给我买小鼓了,你可别嫉妒我。”
吉云朗心中虽然翻起了惊涛骇浪,但面上却保持着刚刚的神情不变。
步入屋内,望着正在与寂寞空梅一起玩耍的即墨空海,吉云朗目光深邃,随后便转过头,看向了另一间屋子,那里是之前他布置科仪的房间。
只见法坛跟前的蒲团上静静的悬浮着一柄木锤,木锤通体泛青,表面符文密布,细眼望去,那些符文与院落中的灵光法阵中的符文相类似。
除此之外,木锤的锤柄之上有着道道的血色纹路,吉云朗知道,这是血脉法器所特有的。
紧接着他伸手一招,木锤便是微微一晃,下一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来到了他的手心处。
按照先前从长老处得到的法门,吉云朗空余的左手频繁捏诀,使得眼前法器与其自身建立了某种临时连接。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矿洞之中将此锤的威力完完整整的发挥出来。
待到木锤悠然一动收入体内后,吉云朗双手法诀一掐,就将布置科仪的各种灵物重新收回到了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