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正在厨房忙活,客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擦了擦手去接。
是儿子的班主任打来的。
婉婉想着果然有必要给老师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现在可好,都让老师打到家里来了。
婉婉先是向老师道了歉,语气真诚又愧疚。
老师表示理解,令她唯一感到不解的是明明方清的家长那么有礼貌,可为什么生出了一个有些蔑视师长的孩子。
与其说是不尊重师长,说他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勇于打破制度更准确。
果然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
“方小姐您不必道歉,方清也已经跟我解释过了,说您最近比较忙。”老师在电话那头说,“我这次给您打电话主要是想和您聊一下方清的奥数比赛。”
“嗯?他表现得怎么样?”婉婉尽量保持谦虚,但脸上禁不住挂上了自豪的笑容。
儿子一定表现得很好,连老师都打电话来表扬他了,果然是她方婉婉的儿子。
“方清他之前的比赛一直都保持着第一名的好成绩,可是,”老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可是他最终比赛却考得不那么理想。”
“不理想?”婉婉有些担心儿子会不会因此对考试产生阴影,“谢谢老师您提醒我,我会好好开导他的。”
婉婉这句话让本来想要告状的老师于心不忍起来,方清妈妈可真善良,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责怪孩子,而是安慰他。
“那个,方小姐,其实我想说的是有没有可能故意考得这么差的?”老师回想起来方清得知自己分数时的表情,虽然这孩子平时也没什么表情,但她当老师这么多年,还是很善于观察小朋友的。
方清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沮丧,她很奇怪,因为这种一直领先于其他学生的尖子生偶尔考得不好,会极大地挫伤他们的自尊心。
她清楚地看到方清得知自己考了10。5分时,脸上流露出一丝小得意,像极了世故成熟又运筹帷幄的大人。
她顿时有些怀疑人生,为自己教了一个人精而恐慌。
“故意的?”婉婉惊讶,“怎么会?”
“虽然问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但您家最近是不是经济状况不太好?”老师观察了好几天,发现方清这几天中午打饭都打的较为便宜的素菜,不喜欢吃的西蓝花也勉强吃了,“方清可能在刻意省钱,有没有可能他可能不想让您破费,才故意考得这么差,这样就不用去纽约参加冬令营了。”
听着老师的话,婉婉一时间明了了。
怪不得儿子这几天像鼓舞士气似的每天都跑去给她买肉包子,怪不得儿子有意无意地让她穿平底鞋,怪不得儿子不再问她为什么每天都回来这么早。
原来儿子早就知道了……
婉婉的心里说不清是感动还是自责,只是觉得自己欠了儿子太多太多。
挂上电话不久儿子就从对面回来了,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烦:“笨蛋萧禾,笨死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走到眉清目朗的小人儿面前,婉婉半蹲下,伸出手去习惯性地理了理儿子的刘海,动作无比轻柔,满满的都是母爱。
“方清,”婉婉完完全全把自家儿子当成一个大人,用平等的地位和他交流,“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
她要把所有话都和儿子说清楚,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虽然不想让儿子为她担心,但有的时候互相坦诚更能解决问题。
事实证明方清最终竞赛只考了10。5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让婉婉花钱送他去冬令营,原因之二是,10。5反过来就是5。10,是他的生日,他做题目的时候无聊,觉得想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才有趣。
事情已成定局,婉婉尊重儿子的想法,不再请求老师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只是希望,儿子能稍微对她敞开心扉。
另一座城市,柯柯穿着稍显单薄的古装衣饰在海边拍戏。
风很大,吹得她黑发飞扬,眼神萧索,两行清泪落下,美艳无双。
导演喊完“cut”之后她立刻从之前的状态脱离出来,用手揉了揉自己被风吹得紧皱的脸,一直打颤的牙齿微微张开,两个简短有力的字从她嘴里迸发出来:“卧槽!”
卧槽,这他妈也太冷了,要不是她很热爱这一行业,她早就回去做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了,整天都会被伺候得像公主一样,哪用得着受这种委屈。
小助理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想给她披上羽绒服。
尽管她的速度很快,但还是有人抢先她一步。
眼睁睁地看着高大帅气的男人为她披上温暖的羽绒服,又看着他紧了紧羽绒服以抵御寒风,柯柯十分配合地接受了沈恒的好意,勾出一个得体大方的微笑,“谢谢沈先生,您可真假惺惺。”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只见他把刘海梳起,身着裁剪合身的西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风衣,大衣领子立起,显得潇洒从容,无形之间给人一种可靠信任之感。
明显是刚谈完生意回来,还是那种特别重要,重要到他不敢造次的生意,要不他怎么忍心抛弃他往日轻浮的打扮,而穿得如此正式?
“人模狗样。”柯柯又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
“帅得人模狗样?”沈恒说出的话完全不符合他现在的装扮,口吻无比轻佻。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柯柯斜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休息区走。
“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