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觉得这的确是一个疑点,但因此就下定论章志拿了好处帮人做坏事,似乎还是不够有说服力。
她做出设想:“万一章志除了做大货司机,还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呢?比如跟亲戚朋友做点投资什么的。”
陆淮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切实际。”
其实江偌还想问一些章志生前的事情,但是因为章志妻子过激的反应,让章志的大哥对他们也有了提防,从她问章志生前有没有跟别人联系开始,他就已经有所保留。
再追问下去,目的张扬,对方警惕心只会更强,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之前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哽在江偌心里,“我还是应该问一下,章志是不是生前一直都在做大货司机。万一他改行了才增加了收入呢?”
陆淮深淡声泼她冷水:“嗯,你继续顺着这条线推测下去,章志跟你爸妈的死应该就没关系了。”
江偌:“……”
陆淮深又说:“你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出章志和江渭铭的关联,现在怎么本末倒置了?主要问题得不到解决,在次要问题上纠结就是浪费时间。”
前面有弯道,陆淮深一边说这话,一边减了速,但江偌觉得车控制得好像不怎么稳,陆淮深好像也感觉到了,无声的拧了下眉。
本来要接陆淮深的话,这会儿出口变成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吧,别飘。”
弯急路窄,前方山体挡住了视线,不知道对面会不会有车过来,但逢这种情况陆淮深都会按声喇叭,结果这次刚摁响喇叭,对面一辆小型货车疾速进入视线。
江偌大惊失色,陆淮深反应快,踩下刹车,控制着车身往右靠,然而车子忽然不受控制左右摆动了几下,眼看差点跟货车碰上,江偌吓得脸色煞白,陆淮深直接将方向盘往右抡,车头撞在了山体上才停下来,但右边的轮胎也卡在了道路与山体之间的凹槽里。
车头因撞击变形,安全气囊弹出,江偌手心贴在气囊表面,心跳加速,因受到惊吓血液倒流导致脸色惨白,脑中嗡嗡作响。
“有没有事?”陆淮深解开安全带,伸手拍了拍她有些呆滞的脸。
“没事……”江偌意识到自己说话都在发抖。
陆淮深按住她不住轻颤的肩膀,给她解开安全带,“没事了,先下车。”
副驾驶车门都快抵到山边的石头上,江偌是从驾驶室那边被陆淮深半抱半拖带出去的。
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脚沾地了都险些站不稳。
后面那辆货车的车主也吓得不轻,差点冲出护栏开到山地下去,将车子停稳后下车来问有没有事?
看清这车车尾的标志,只恨不得两眼一抹黑昏过去算了。
车主是一名穿旧汗衫的高大中年男人,劫后余生,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你们人有没有伤着?”他怕赔偿车辆,更怕车里的人出事。
江偌惊魂甫定,“没事。”
绕过车头要去检查右车轮的陆淮深直起身来,一眼就知道对方在忧虑什么,说:“不用担心,不会追究你责任。”
货车车主明显松了一口气,“那你们这车都成这样了,怎么出山去?”
江偌想起来之前陆淮深交代过裴绍做接应,朝对方说:“会有人来接我们。”
车主哦了一声,“我现在急着去送东西,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把东西送了再来帮你们可以吗?”
江偌瞧了眼他的车,问他:“你是去给姓章的家里的送东西的?”
车主连连点头,“你们知道啊?”
“我们刚从那儿过来。”
车主错愕,“章志家的亲戚还是朋友?”
“朋友的朋友。”江偌咬定一开始的说辞。
车主打量江偌和陆淮深之后,说了句:“章志这些年果然是发达了。就是命不好啊,掉沟里都能摔死,阎王爷要收人,逃不掉。”
江偌眼睛一亮,“你认识章志吗?”
“对啊,”男人点头,黝黑略显干瘪的脸上难掩惋惜,“早些年前我们是一个在一个地方工作啊,一起开货车的朋友。”
江偌看了看陆淮深,她想借机套问点事,陆淮深看懂她的意思,没做声,由了她去。
江偌问这男人,“很多年前?那他去世之前已经没开货车了吗?”
“早就没啦,”男人皱着眉大嗓门地摆了下手,忽又看向江偌,“你们不是他朋友吗?不知道啊?”
“是朋友的朋友,替人过来看看的。”陆淮深站在旁边,一手支在车顶上,一手搭着腰。
车主恍然地点点头,也不疑有他,追忆着把前事道出:“以前他有个同村的也是我们一起开货车的,有一次在下雨天出了车祸去世了,章志知道那车子刹车片有问题,忘记去修了,结果兄弟开那车出了事,他自责呀,公司也不要他了,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听说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跟外面认识的朋友做什么小生意啦,赚了点儿小钱呢。结果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
江偌像聊天一般同他说:“那你一直都跟章志保持着联系吗?”
“没有,他不干了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我也离开那家公司,自己买了个小货车跑跑,我是在过年那段时间见到他,一起喝酒的时候听他讲的。嘿,那时听他说赚钱买了车买了房,我还羡慕得很呢。”
江偌一惊,“买了房?”
那人表情一怔,像是后知后觉发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