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陡崖相当之高。向下一看,不由令人浑身上下汗毛倒竖。
虽说眼下漆黑一片。但是即便是这层深邃且没有边际的黑暗。仍让人感到沉沉的绝望。
雇佣兵此刻趴在悬崖之上。一双眼直愣愣的望着我。被冷光一打,双眼之中闪烁着恐惧、惊慌,甚至是害怕。
这时候我大可一走了之。这时候的风还不至于大到将洞窟中的篝火给吹灭。
想要很快的回到洞窟之中。只要寻着亮光就一定能到。
并且以我对西南角的熟悉程度。用不了两分钟,我自忖就能回到洞窟之中。
可当下,我却停住了。老实说,当此之时我也犹豫过。
我的心头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这个不过是一个不足为道的雇佣兵。在西南角之上。一旦石磊的人和龙哥的人相互交手。立刻血流成河,这类人还不知道要死个十几上百。
这些人的命在西南角上格外微不足道。
可当我从那人的眼神之中捕获到了丝丝希冀之时。我不由紧咬牙根。向悬崖之下伸出了一双手。
我格外佩服自己这一举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弄的,突然之间浑身上下萦绕起了一股热血。
那股热血在我的血管和经脉之中不停的冲击,不住回荡。
我身上的每个毛孔在这一瞬间全都涨了开来。
不仅如此。毛孔之中更是氤氲着左突右撞的热血。
近乎的热血此刻让我浑身上下好似有了神明护体。这种感觉是我之前在西南角很少遇到过的。
眼下我一只手提着手电筒,另一只手冲着悬崖之下探去。我也不知道害怕了。即便四周的风中渐渐下起了噼里啪啦的雨点。
如刀一般的雨点此刻划过我的眼睑。只让我浑身上下不由得跟着一阵颤栗。然而,我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怎么着,我都不能对不起那一副眼神。
那人见是我,不由得冲着我的手举出另一只手。奈何偏在这时候,西南角之上落起的暴雨更是雪上加霜。让那人一瞬间没有了任何支点。
原本两只手刚刚能够维持一个动态平衡。然而眼下这一刻,身体的重量不由倏忽之间让那人飞速向下坠去。
身形在一瞬间突然化作无数道虚影。
眼下看到这情况,我此刻忍耐不住。既然我打定决心要救这人。那么我一定说到做到。不光是因为此。更是因为倘若我现在撤退。那么我之前给那人的希望恐怕是白给了。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在给人希望的同时,让人经历一场绝望。
我雷一斌不是那种人,我心头的良知告诉自己我做不到。
所以当即当其中一道虚影从我的面前划过。我毫不犹豫将那人的手一把抓住。
不过我的手呢,只抓住了虚拟的一个角。一定神,我发现我抓住的并不是那人的胳膊。
整个人仍旧我面前向下飞速滑动着。吃啦吃啦,与此同时我的手上发出布料被撕裂的声响。
布料不值几斤几两。我深知一个道理,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些布料便会被撕成布条,然后那人仍旧会顺着山崖滚落到海中。
当此之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突然将手电筒用呀用力一咬。拿出了我个人英雄主义的一面。
我当下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下究竟能否能成功。身子向下一冲。双脚盘在了崖头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
岩石锋利棱角割着我的脚踝。被雨水中夹杂的咸涩濡染,更是让我的伤口如同刀割,而且是那种钝刀。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有了惊人的发现。就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身子向前猛一窜的同时好似抱住那人身体的一个部位。
当下我的后腿不由跟着一扯。啊。一股刺痛袭上我的后脑门。我强忍着没叫出声。我担心这随便的一叫。恐怕会将这颇为难得的平衡给一举打破。
当下我动用浑身上下的力气竭尽所能隐忍着。我的隐忍还是得到了应得的效果。
那人的身子停下来了。我只不过是起到了减缓的作用。那人身子此刻倒立着。双手撑在了陡峭的山崖之下的一块差不多一个胳膊肘宽的缝隙之间。
雨滴落下,那块地逐渐变滑。方寸之地随时都有可能光滑得如同一块上了年纪又长满了青苔的绿石。
手电的冷光向下一照,我顿时吓得后背上一层冷汗。
注意到这一点,我不由一边咬着手电筒一边冲那人嘟哝,“得赶紧上来,再不上来咱们两个的命可就一起没了。”
我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因为就在这一刹那,当我抬头。我看见原本在天角的亮光,此刻来到了我的头顶。距离正上方差不多只剩下30度的模样。
雨云的行进速度是相当快的。一旦挪至头顶,那么倾盆而下的大雨势必将我们两个暂时搭成的人梯给冲垮。
每个人心都有格外脆弱的一面。即便是这些表面上看上去一个个全都是铿锵汉子的雇佣兵。内心也有薄弱之处。
而今的雇佣兵冲着我声音发虚。一副中气不足的模样,“雷哥,咱们现在怎么上不去?要不咱们往下爬好了。”
那人而今抬头望了望自己的上方。此地距离自己上方差不多足足两人的高度。自己的身子又是倒立的。身子的下半部分全由我的双手给牢牢抱住。
要想上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不行,”我立刻将那人的话茬给打断。这时候向下无疑是自找死路。
要知道下面虽然漆黑的一片,然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