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一样东西从哑巴身上掉落,不禁好奇低头,就在我看清那东西居然是一截烧得只剩下半截的蜡烛头后,我顿时灵机一动。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对陆琪说,咱们还真有救!
陆琪一听这话,当下哪还有给我脸色的心情。刚才一脸的凶神恶煞,而今早扔到了九霄云外。陆琪只剩下一脸惊诧的望着我,雷一斌?你别拿我们开涮。
我说,我就算有这份心,也没这个胆。
置身于蛇窝,所有人的举动一刹那变得异常敏感,跟一颗玻璃心似的,尤其经不起折腾和碰撞。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当然我也不会仅仅为了宽几个人的心而故意装出一副自以为得计的模样。
哑巴喉咙里再度一阵嘟哝。他一双眼不光死盯我的眉心,整个人更是不停拍我的肩。
我见哑巴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我说,别看这半截蜡烛,这蜡烛可能够给咱们带路。
火苗对空气流动的感知自然要比人的直觉来得更加准确也更为靠谱。
当下我脑子里打定这个主意,不禁四处遍寻能够打火的东西。
我原本的自信满满,而今经过一盏茶功夫的折腾不禁变为了莫衷一是。四下粗略一瞧,我还真没瞧出这里有什么能够用来生火的东西。
我用蹩脚的英语冲哑巴比划,“火,点火!”
哑巴也不知道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还是否认这里有打火用的东西,一个劲摇头。我一刹那气得肺快要炸裂了。
不过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想当初刚上岛的那一阵子,我钻木也能钻出火来。可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想干,没什么干不成的。
我当即脑子里飘过一个念头。当然不是钻木取火,在这处阴暗的蛇窝里,钻木显然极不合适。钻木取火,首先好歹有几片干燥的草木作为引子,否则钻多少下也白搭。
我回想起撬那处裂缝的情形,根据我的知识储备和地理常识。我断定这处蛇窝里有一种石头结构:燧石。
当年最早使用火的燧人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这帮人发现了燧石能够打火的秘密。
我当即领着陆琪和哑巴在已经坍塌的地带用手拨开碎土,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处蛇窝里的燧石可谓是遍地可见。
就在之前那处断裂带附近,我和哑巴陆续找到三块大小不一的燧石。
火种的到来让我们几个无不惊喜。
次啦!哑巴举着蜡烛,这时,原本笔直向上的烛火居然朝向一个地方。
“果然这里还有其他的通风口!”
在空穴不来风这个古老的谚语的指引下,我和哑巴跟陆琪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缓缓走去。
我在前面负责探路,哑巴在最后举着手电。
哑巴看见我手里举着的蜡烛上的火苗渐渐跳动得越来越厉害,原本紧蹙成一团的眉心疙瘩渐渐松弛开来。
这个迹象无疑表明我们几个正在缓缓接近通风口。
只不过当下我绕过一条狭长的甬道后,我顿时觉得有件事情格外棘手。
“走慢点!”我说。
陆琪则是不停表露她的惊讶,“刚才不是你说得加紧进度吗?”
我说,“这话我说过不假,但现在恐怕真的不能贸然了!”
我这话刚出口,只听见从我前方十来米处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断裂声。很快,陆琪被我一语成谶,说到了节骨眼上。
我和哑巴听见从断裂声中传出的陆琪的高呼,不禁心一提,小心翼翼打着手电向前摸去。
我的直觉往往没错。再者说,在这种地方小心往往不为过。
这地方无论是岩壁还是洞底的结构都让人觉得异常古怪。怎么个古怪法?一般而言,洞穴四壁基本上是岩石,而洞底应该有一层浮土。
可走进这地方,给人感觉走进了一处完全由岩石雕镂出的巷子里。
这还不好么,这种结构不是更坚固么?然而事实往往不是如此。
我看见这处洞窟的第一眼,便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这种类型的洞窟形成的可能性比较单一,排除人工开凿外,就只剩下喀斯特地貌。
这也就意味着,这处洞窟如同一座巨大的迷宫。
我此前还庆幸找到了通向外界的钥匙,可现在一看,不禁傻眼。
更让我傻眼的是,当我和哑巴急匆匆跑到陆琪附近时,我吓得后背汗毛倒竖。
哑巴而今连连后退,整个人一个趔趄,要不是我冲他身后猛推了一把,估计哑巴这会儿跟陆琪一样的宿命。
陆琪误入了一处深坑。深坑笔直向下,哑巴刚才用手电一照,深坑的深度少说在两百米以上,光这一点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
陆琪毕竟是陆琪,要是换做两个空姐小妹,恐怕早就掉进了无尽深渊之中。
可陆琪此刻却用四肢将自己撑在了洞窟的顶部。
陆琪见到我,忙让我和哑巴拉她出来。
这是肯定的,就算陆琪不说,我和哑巴也不会站在原地干等着。
我正焦头烂额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因为陆琪这时候撑住的地方距离坑的边缘不远不近,恰好一人左右。
我伸出手臂刚好能够到陆琪,然而这距离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眼看陆琪渐渐撑不住了,我对哑巴再度一通比划。
这回哑巴显然跟我想到了一处,并没用多少言语,哑巴已然明白我在说什么。
哑巴点头如同捣蒜,与此同时,他一把拉着我向深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