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长长的呼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讲,更是没有点头。而是放下了胳膊,缓了缓身体,刚抬起脚。
只听到身后,“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白衣青年,一直站在苏凉的前面。
苏凉本发麻的身子,有些软的不像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溜在了地上。
“哼,你怕个什么劲,进了这门,早就该知道咱这铺子的规矩。你也该清楚,这铺子里,不会是什么常人在的……”
“呼……”苏凉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长出气了,微颤的手,扶着旁边的椅子,起身坐了上去。
人是完全瘫在了椅子上,已经顾不得什么君子之仪。这个地方太诡异莫测,因为这里没有声音。刚才还能听到一丝风声色,现如今,一丝音色也无。像是隔绝的世界般。
“你叫什么名字?”
“苏苏……苏凉!”
苏凉结结巴巴的答着,脑子里早已满是浆糊,要说什么或是因何来到此地,统统都不清楚,之前想好的早就飘到了九宵之外。
“你可以回去了!”
“嗯!啊?”
“你明早再来!”
白衣青年,也未再搭理苏凉,劲自回身转到屏风后,进了内堂。独把未回过神儿的苏凉,一人留在前厅,置之未理。
眼睁睁看着白衣青年转进了内堂,苏凉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只是略微的扯了扯嘴角。诺大的厅里,苏凉独自愣着,伴他的只有闪烁的烛。
白衣青年让他回去,可他不知道回去哪里。脑子里,混混沌沌。
本是半夜行至此地的苏凉,一直是错乱慌张,此时,独自一人,慢慢地清明了不少。这才注意到自己来了个什么地方,里面有些什么摆设。
肃穆暗黑的厅堂,与后堂或是后院什么,由一扇横宽的黑色屏风遮挡着,厅里两侧均放着桌椅板凳。墙上只有八副字画,看来看去,并不像是个做生意的铺子,倒像是普通人家待客的厅堂。
可是这里,总感觉阴嗖嗖的。这里,真如传闻中般,未有活人能出入吗?
到处是黑色,窗子、门框、桌椅、地面,尤其是那面屏风,完全是黑色的。着色有轻重,应该是有图色,上面会有些什么图画,暗淡的烛色中,苏凉根本看不清楚。
连日奔波,一夜的惊吓,苏凉竟然不由地打起了盹,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地亮了,东方红日慢慢升了上来。
可是,苏凉却沉沉地睡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刚才的白衣青年,出去了,又回来了。他更不知道,一个黑衣之人,从门外进来,转进了后面。了无声息。
苏凉睡的很香,竟然还做了梦。
苏凉睡着正酣,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哭声,他微微皱了皱眉,不情不愿中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第一眼看到的,是昨日那个白衣青年,正坐在他的对面,一口一口的饮着茶水。好闻的茶香味,溢满的屋子。怪不得,他闻到阵阵香气。
苏凉见此,“腾”地站了起来,慌慌张张起身,还晃了两晃。脸上布满红色,都不知道两只手两只脚该放哪儿了。
“睡的可好?”
倒还是对面的白衣青年开了口,现在的苏凉,慌乱中,心里也明明白白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夜来香”里无活人,虽然对面这个人,笑眯眯,又有影子。这一切,苏凉都没有当真,他现在把一切都黑暗化了。
苏凉整了下衣袍,规矩规矩地走到白衣青年近前,低眉垂目,弯腰拱手,行了礼。
“苏凉见过公子,昨夜失礼了!”
“勿需多礼!”白衣青年,随意摆摆手里握着的折扇,一副毫不在意。
苏凉站直了身,没有说话。
“昨日见你慌乱至极,现下,你可算清醒?”白衣青年,似笑似无。
“苏凉清醒得很,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知道将来……将来……”
“将来,将来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外面传的,你又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真假虽难辨,但,空穴来风,未必无音……”
“你可知道,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进了这个门,今后就由不得你了,你真的想好了?”
苏凉虽早知如此,可是亲耳听到白衣青年所言,却还是不由地颤了颤。他未再言语,当是默认。
“唉……”
白衣青年,又是长叹,又是摇头,丝丝无奈,滴滴愁苦,都传进了苏凉的心里。苏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站在厅里的他,身子也不由的左晃又晃。
苏凉只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今后,自己将不是自己,是任人宰割的奴役。可是,为了她,也为了父母,算是值了。
为了那个被自己救回来的女人,苏凉认了命。
苏凉自怨自悲中,并没有看到白衣青年,趁举碗饮茶时,用碗盖遮去的丝丝笑意。
苏凉只听说,“夜来闻香 起手叩门”
常人碰到常人不能及之事,只要找到“夜来香”这个传闻中的铺子,抬手叩响门。若是有缘之人,铺里的人,定会为之开门。
常人无法解脱的愁困,也会迎刃而解。
可是,世上的任何事情,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今后,求困解愁之常人,将为店主之奴仆,供其一生驱使。
苏凉,想用自己一生,换取父母从前的平常之日,更是要为那个救回来的女人,为让她过上从未有过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