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看起来有点好笑,众人都在汗流浃背地厮杀着,只有徐辰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当中,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没人会留意到他的存在。
就这样他在静静地疗伤,没有受到多少干扰。
其实这不是他运气特别好,也不是因为那些火蚁有慈悲心不忍伤害这负伤之人,而是因为田景文担忧着这位小兄弟的安危,时刻守在徐辰身边,施展法术消灭那些即将扑来的火蚁。
百密终有一疏,田景文再怎么防范,也杀不完数量庞大的火蚁。他思想上稍有松懈,便有几只火蚁在田景文不察的时候爬上了徐辰的大腿。
田景文也没有在意,毕竟几只火蚁对徐辰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即使是用手也能轻易拍死它们,所以他的注意力转向了前方一大群即将到来的火蚁。
可田景文做梦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疏忽,对徐辰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这几只火蚁一闻到人的气味,立即张嘴咬向了徐辰的大腿肉,火花一冒,跟着就有表皮烤焦的味道飘入了他的鼻子里。
徐辰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受到了外界干扰的他顿时心神大乱,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徐兄弟,你没事吧?”田景文大惊,赶紧上前询问。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火蚁立刻汹涌而来,田景文急忙转身仗剑挥出一道金色光芒,将这片火蚁扫成一堆黑灰,暂时化解了眼前的险情。
就在这时候,徐辰突然大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察觉到了异常的田景文回身望去顿时惊呆了,他发现徐辰眼中赤红一片,面目狰狞地望向自己!
“徐兄弟,你中邪了吗?”田景文失声叫了起来。
徐辰双眼怔怔地望向前方,对田景文的话语充耳不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模糊起来,脑子里不停有怪声响起,尖锐而嘈杂。
突然又没任何征兆般的所有怪声都消失了,他感觉到整个世界都万籁俱寂。
不过是片刻的宁静,更要命的事情就发生了,以前那被神王迦罗摩压制住的邪气不知从哪个部位里冒了出来,在体内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窜。徐辰感觉到浑身燥热无比,仿佛自己的身体成了一个火药桶,随时都会突然爆炸。
这邪气在逐渐占据他的身体,此刻的徐辰宛如羊癫风发作的病人一般身体直抽搐,嘴里也吐出了白沫。
田景文大惊,虽不知徐辰是怎么回事,但也知他现在身体出了危险状况,赶紧上前扶住以免他跌倒在地。
可没有料到的是,田景文的手一碰到徐辰的身体,就像是碰到烧红的烙铁一样烫的缩回了手,疼痛的感觉顿时传来,田景文发现自己的手指都起了水泡。
“难道是那魔狗的法术让徐兄弟的身体受到了摧残吗?”不明真相的田景文以为他是中了穿山豹的法术气急攻心,急忙跃到徐辰身后,一掌拍向他的后背,准备输入自身的真气帮他驱除体内的火毒。
哪知田景文刚输入一丝真气进入徐辰体内,就感觉到他的丹田处突地有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强大能量反弹了出来。
田景文暗叫一声不好赶紧缩手以求自保,可饶是如此,这股能量竟然在徐辰毫未反应的情况下如惊涛骇浪般疯狂涌出,直接将田景文震飞了出去。
“徐兄弟,你……”
田景文完全懵了,他感受到了这股能量蕴含的恐怖力量,这根本不是一个化气界的人所能拥有的强大能量!
和前几次邪气发作时的情况略微有些不同,这一次徐辰的神智是清醒的,他此刻已经停止了颤抖,可人却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体上根本无法动弹,甚至是话也不能从嘴里说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误伤了田景文而无法表达出内疚之情。
他不由暗暗叫起苦来,心想邪气发作的真不是时候,别说是等穿山豹来杀自己了,恐怕随时都会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同时他还有更担忧的事情,就是怕自己邪气攻心导致精神失常,到最后做出类似从前在崇吾山暴打程海的事情来。
虽然那个过程是忘的一干二净,可程海挨打后的惨象他可是铭记在心,从来也不曾忘却。
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类似的疯狂举动,徐辰绝不想失手伤害别人的性命,以至于后悔终生。
他强行调运起全身的真气,想抵抗住这股邪气的肆虐,可更令人震惊的现象出现了,徐辰吃惊的发现,自己体内竟无丝毫真气流动的迹象,唯一能感受到只是那股邪气在肆意奔腾,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的了它。
难道是天要亡我吗?徐辰悲叹一声,汗珠滚滚落下,不知如何是好。
徐辰并不怕死,但如果真要葬身在这长蛇谷里,他一定会死不瞑目。不要说到时背着神族叛徒的罪名永远没有昭雪的机会,就连杀害神王迦罗摩的真凶也将从此逍遥法外。
更让他难受的是,还有迦罗摩交付给自己的任务也无法完成,这可关系到崇吾山,甚至是整个神族的未来,所以徐辰绝不甘心自己在这里无声无息地消失!
一时间,徐辰的脑海里翻腾起无数念头,一些至亲至爱的人,无论是活着的,还是逝去的,他们都在眼前交替出现,刺激着他的神经,一种强烈的不甘充斥在心中。
这一刹那,徐辰诧异地察觉到体内的那股邪气突然消失了,人也瞬间恢复了自由,徐辰只觉胸膛里有水流一般的声音不断响起。它是如此的清脆悦耳,让人心醉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