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把灯打开。”
“让一让,让一让。”
“挂这里,这里。”
“化妆师?!化妆师呢?”
“顶光,顶光检查一下。”
“……”
一大早上的,永华摄影棚里就已经热闹非凡。
布景的、化妆的、打灯的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杨秋今天没有戏,就按着剧务赵大刚的要求,开始帮道具组干起活来,比如搬搬树木石头或者背景画板之类的。
“哥,哥,你看我这身怎么样?”倒是今天有戏的李汉祥,一大早就跑过来换好了装,已经开始显摆了。
只见李汉祥穿着一席深黑色的夷族服饰,由于只是小配角,衣服上只有袖口和斜领有一圈彩色的花边,衣裙下摆上没有一点装饰,倒是头上包裹着的一圈黑色的头巾很有特点,有些偏大,让人想去按一按。
不过最让杨秋注意的,还是李汉祥肩上挎着的那把三八大盖。
当然,那是假的。
这把三八大盖,一下被李汉祥背在肩上,一下被拿起来端在手里,接连摆了好几个耍帅的ss,看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这下李汉祥更得意了,嘴角都歪到了耳朵下面。
“怎么样?哥,帅吧。”
“嗯,帅。”
杨秋违心的称赞了一句,他倒不是认为衣服不好看,主要是某人丑。心想着等过两天,咱穿上那件从小到大都觉得帅的党国军服,不得帅死一堆人。
卜万沧导演的面子还挺大,再加上今天第一次开镜,八点半还没到所有演员就全部都到齐了。
就连今天跟杨秋一样没戏的鲍芳,也早早地等在了摄影棚。不过想想他本来就是永华的人,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没过多久,卜万沧也终于来了,一边和着众明星打招呼,一边与副导演杨华商议着拍戏细节。要说卜万沧身为这时候数一数二的大导演,倒是也够豪气。
他今天计划拍的第一场戏,竟然是剧本里的一场重头戏。
要知道这时候的导演为了求平安,不是拜神,而是看第一场戏拍得怎么样。所以很多导演为了好过,第一场戏都是捡简单的来。
看看人家李汉祥演的那部《满城风雨》,第一场戏就简简单单的,台词加起来不到三十字,简单得过了头,能不好过还有理?
而卜万沧挑的戏,杨秋想了想,不得了啊。
“各位各位,试戏啦试戏啦。”
副导演的一句‘试戏啦’,整个片场瞬间就紧张起来。
这证明导演已经准备开拍了,大家马上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而第一场戏中有份的明星们,也纷纷踏入了内景场地中各自站位。
我们的李汉祥大少爷,也挎着他那把三八大盖,昂首挺胸地走到了明星们背后,默默当起了他的背景板。
当然,怎么站位之类的,剧本里也已经写好了。
“小杨,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华转头看了看周围,点头道:“ok了。”
“好。”卜万沧点了点头,道:“打钟吧。”
“不要吵了,正式啦。”
“叮————”
“预备——,卡麦拉!”
“《大凉山恩仇记》第七场第一次。”听着导演下了命令,正在演员前举着场记板的工作人员念完话后,马上‘啪’的一声拍下了场记板。
站在后方杨秋立马就见到,众多演员的神色立马就严肃了起来,其中更不乏按着自己的理解已经开始表演的例子。
比如正站在苏古达王元龙对面,现在唯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
“你说,天灯怎么办?”身为现场唯一坐着的夷人,瓦渣家的家主,苏古达说出的话天然地带出了一股子压人的气势。
旗袍女柔柔弱弱地,委屈道:“就说天灯,自从三年前夷家把灯熄灭,汉家一直没有点燃,这一次也是陈营长,为了要搅乱娃子的心,为了要叫夷家向汉家低头,夜夜把天灯点燃,天灯下面还派兵守着——”
王元龙忽然起身,看着远方怒目而视,吓了旗袍女一跳。
看着苏古达没有说话,旗袍女试探着道:“他还……还说无理的话,什么杀黑留白,改土归流——”
“我不要再听!”
苏古达一声怒吼,打断了旗袍女的话,转身看着她道:“这就是你们汉呷对付我们倮洛的道理么!”
“你们汉呷,有你们的山,你们的河,你们的天和地,为什么来凉山!凉山不是金子堆成的,凉山是我们的血汗开辟的。”
“你们汉人,想来抢我……受你们的管制,做你们的奴才。”
“你们汉人看不起我们倮洛,不把我们倮洛当人。”
“可是!”苏古达忽然举起右手,看着周围的一群夷人,激动道:“我要告诉汉人,任凭你们有多大武力,你们搬不走我们的山,砍不完我们的树,杀不尽我们的人。我们,孟获的子孙,还是活在凉山。”
“我们倮洛,顶着天立着地,刚强勇敢,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能耐别人耐不了的劳,恩怨分明,是非不含糊。”
“汉人当我们是朋友,我们也当汉人是朋友……当我们是冤家仇家,我们也当汉家是冤家仇人。”
“我们倮洛,不是受人欺负的!”
苏古达说完话,余怒未消,昂首望着远处。周围一片寂静,旗袍女也被这股子怒意震慑,不敢再开口说话。
“咔!”
随着卜万沧的一声‘咔’,众人的神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