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觞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死死的摁住人,凌容宁只能憋气。
“惜草啊…你能活着出来,其实并不全是我们的功劳,阿萧念着情意,存了心思放你一马,你才能如此安然的在这里,不然以我们凌家的力量,断不能把手伸到宫里!”
凌觞淡淡开口,看了眼还伏在地上的惜草,抿了抿唇,还是亲手扶起她,拉着她坐下,然后接着道,“你们郭家犯下大错,冤有头债有主,你一个半路进府的姑娘家断然不会知道什么。也因你是无辜,你才有这个机会。有这个机会本就不易,所以…你断不能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惜草,我说的你可懂?”
惜草听着,默了默,淡淡回道,“惜草明白…”
所谓不该有的心思,就是别带着仇恨,想着为郭家报仇什么的。
可她是谁啊?又怎会有这个心思。
凌容宁最明白这一点,看着惜草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囫囵了一圈,最后说道,“姑姑…惜草不比一般姑娘,心里清透得很,所以对于这一点儿,您尽管放心就是!”
真是小傻子,凌觞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暗暗摇头,回道,“行吧…阿宁说什么就是什么,惜草在不宜待在京中,我们已经安排好,明天就秘密把她送出京都城。所以…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了…阿宁…顺便把我们的安排跟惜草说说一下。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们了…”
凌觞说完,就除了屋子…只留下了她们两个!凌容宁看着,给清依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守着,让她们在里面好好说话。
“惜草…在廷奴司可受了委屈?”,凌容宁开口就是这句话,还仔细的给惜草看着。
惜草看着她的动作,心头发酸。似乎她这一辈子的光明都是面前这个姑娘给的。她就像是她的神,是危难时候的庇佑。
暗暗吸了口气,收拾情绪,抽出被凌容宁抓着的手,温声道,“能受什么委屈,我进去的时候王爷打好了招呼,没人敢为难我!”
“嗯…没受委屈就好,就算受了委屈,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你已经出来,就不用想那些。现在大越国哪里都不安宁,我和姑姑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你送到东边的一个小岛上。我们凌家这半年里管着东边的海航,那岛上都是我们凌家的人,你先在那里逼一段时间,等过了风声,再把你接回来,可好?”
凌容宁说着,大眼直勾勾的看着惜草,但嘴里却妥妥的是商量的语气。看着惜草抿唇不语,凌容宁闷了闷,再次开口说道,“惜草…我知道让你一下子走这么远,是有些委屈你…但…”
“没什么委屈的…”,惜草突然柔声打断,“阿宁…你是最知道我底细的,我在西北长大,那边比东边远多了,而且我在那干枯枯的地方长大,早就想看看那无垠的大海长什么样子…所以…这些都是最好的安排…不管怎样,我还是很谢谢你!”
真的很感激!惜草眼里已经蓄起了一层水雾,顷刻间,它就会凝聚而下。
凌容宁看着心头也发酸,拿起手帕给她拭泪,“惜草…如果早知道有今日,我当初也许不会怂恿你往上爬,成为什么尊贵的小姐,如果早知道,我会让你早日脱离那里!”
声线不稳,隐隐的哽咽着。
情绪最容易煽动,惜草再也忍不住,突然间放开,嚎啕大哭了起来,嘴里断断续的说道,“可…可是阿宁啊…这世间没有早知道…没有后悔药…不管怎样,不管我曾经说过什么,你…对于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不可取代的人!这种感情谁都不能理解,连惜草自己都不能理解…
那么的朦胧!
那股情绪,冲击着惜草,越发哭得厉害。她在凌容宁怀中,眼泪淋湿了一片衣裳。
这晚,元宵佳节,凌府却没有聚在一起。凌容宁陪着惜草最后一晚,凌觞不在府里,只有凌容安带着醉月去逛庙会。
时间不管长与短,该来的用要来,第二天午前,惜草就跟着凌家的商队秘密出了城。早些时候就想着惜草身边没有伺候的的人,所以凌容宁早就就把曾经惜草托付给她的红旋——以前郭乐心身边的大丫鬟调了过来,又从炼狱堂里抽了个清字辈的姑娘跟着。
凌容宁一路默默的跟着送出了城,最后在长亭外停了下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过这次的散是为了下次聚…凌容宁看着慢慢小了消失的影子默了许久,最后钻进的马车,一悠一荡的回了城。
还在新年里,又刚过了元宵,大街上很是热闹,到处都透着喜庆。即使边疆上的战事不停,但危机感似乎还没惊动这里的人,茶楼肆院里的客人,不比往侃着四方新鲜事儿。
可凌容宁今天兴致不高,在茶楼里坐了一个时辰就出了茶楼,回到府里,听说唐景宁带了信儿,让她去肃明侯府听戏。
凌容宁想着府里空荡荡的,姑姑不知去向,凌容安又带着醉月去玩,自己孤零零在着也是郁闷,就索性又去了肃明侯府。
肃明侯府夫人曾经想着把凌容宁娶进府给唐景墨当媳妇,但凌容宁却直接回绝了,原本经过这么一出,对她应该有些意见或是尴尬的。但是肃明侯夫人也是个奇葩,反倒对她越发的好…
按着唐景宁的话来说,既然当不成儿媳妇,就当女儿宠着,反正都一样…
这种强悍的逻辑和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