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军左翼全部溃散,兵力折损十之七八,很多向南而逃。右翼情况稍好,但损失也不算少,但建制还算保持完整。闯军中阵在官军火箭车的不断冲击之下,最终也溃败了下去。他们逃无可逃,被官军碾碎,被自军箭阵所射杀于阵前。各个士卒争相逃命,向两边逃散,相互践踏,死伤无数。
最后,仅剩的闯军被压缩在长不到二十里,宽不到五里的战场上。他们被挤压着向唐河,有些向两边逃散,有些越进唐河妄图从浅处逃亡。但骑卒在两翼来回驰骋,不断将逃亡兵卒刺倒。羽矢如雨,严格执行李自成的命令,从对岸不断射来。无数逃卒被射杀在河中。尸体铺满了河面,鲜血染红了河水。
如此雷霆之势,也使大部分闯军将士认识到逃无可逃。在诸将的控制下,紧守各处,拼命抵抗,不断对官军造成损失。各处而言,官军占据优势,但其兵力远少于闯军。久战之下,难免有所疲惫,而闯军中的猛将精卒也不断反击,甚至可以在小范围内实现逆转。两相相持,战的是难分难解。
孙传庭伸开双臂,由亲兵为之穿上铠甲。那是一个金黄色的铠甲,为精铜所铸,是崇祯帝在他出外镇守陕西时亲自赐给他的。
斥候不断回禀,最后一次回禀是敌军数万援兵距此只有不到三十里。而孙传庭神色平静的听着这一切,好似他早就知晓似的。
李国奇在旁,神色紧急。“大帅,将士们久战不胜,而闯贼的数万援兵转瞬就要来了。再不撤退,我们就要遭受闯贼的两边夹击了。请您早拿主意,我们来日再与闯贼相战。”
孙传庭穿戴整齐,厉声斥道:“李国奇,如此慌乱,成何体统。本帅早已在他们前来的中途设下埋伏,闯贼的援兵是不可能到这里的。现在闯贼主力被我军围困于此处,军心散乱,正是彻底歼灭其之时。再要在此饶舌,乱我军心,我必杀汝。”
李国奇脸色顿变,军中有多少兵力,他十分清楚。伏兵可能真有,但绝对不可能太多,莫非是秦良玉派部渡过了汉水。看孙传庭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心中稍微放心了些。单膝跪下,抱拳向孙传庭道:“大帅,属下知错了。”
孙传庭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跨上骏马,手持宝剑,指向前方,大声道:“众将士,大明之将来在此一战。胜则生,败则死,无第二条路可走。擂鼓举旗,全军出动,后方不留一卒,随本帅上前杀敌。”
巨鼓雷鸣,那是全军出击的信号。
官军众士卒先是一愣,接着士气顿时大震,各个奋勇上前。本来两军处于相持阶段,但孙传庭将全军投入,打破了这种平衡。近两万援兵加入战阵,犹如猛虎下山,一遍接着一遍向最后的闯军发起猛攻。
闯军军阵数处被冲破,严整军阵变成了一张烂网,到处露风。官军抓住机会,不断前冲,将优势扩大。尸横遍野,鲜血满地,形势危急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