揆一在很早之前便进入东印度公司,随荷兰商队游历各地。这些年,荷兰人为了打通日本-台湾-巴达维亚的商路,在日本长崎派了常驻官员。揆一因为才能出众,被任命为日本商馆的副馆长。
因为岛津光久的关系,揆一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了李率泰。
满清缺少船只,选择和岛津光久合作,由日本人帮忙建造。但荷兰人的火炮和航海技术却是日本人没有的。
而荷兰人一直想打开大明这个巨大的市场,但真正掌管海贸的两个人,郑芝龙和周显都不同意。郑芝龙慑于荷兰人的船坚炮利,担心他们会威胁到自己在福建的统治,直接拒绝他们的请求。
周显没有直接拒绝,但他则更倾向于与葡萄牙人合作。当荷兰人派遣船只到达胶州想要与他谈贸易的时候,周显向之提出了两个条件。
一个是荷兰军队退出台湾,由大明军队接管。另一个是惩戒杀害大明海商的荷兰军人,把他们交给大明进行处置。这两个条件,无论哪一个都是荷兰人不能接受的。最后周显下令禁止他们在胶州上岸,连议谈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因而,当揆一和李率泰见面之后,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合作。荷兰人为满清提供可供装载在海船上的佛朗机炮,而满清准许荷兰人在其统治区域内进行贸易。
但李率泰对荷兰人的真实实力有所怀疑,便派遣自己的副手赵国祚前往巴达维亚。赵国祚对荷兰人并无好感,认为他们只是想借助大清与明国交战谋求利益。但李率泰说的很清楚,大清要想在海上击败明国,就必须有足够的战船和火炮,而这个必须依靠荷兰人。这一路上听惯了揆一的吹嘘,赵国祚早已厌烦不已。
这二十艘商船从日本长崎出发,经由台湾,满载各种货物。因为海上不宁,有三艘护送的战船。
戈尔德招呼来一艘战船,接着跳了上去。然后挥手下令,向西南方向追去。
赵国祚看其他荷兰船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问道:“揆一先生,不等等他们吧!”
揆一摇了摇头,“不用。只是两艘大明商船,等戈尔德击毁它们,自会赶上来。我们继续赶路,争取早日到达巴达维亚。”
戚国勇手持望远镜,看着一艘荷兰船脱离船队向自己这边快速驶来,眉头高蹙。荷兰船只高大,基本上比自船长了近一倍。远远望去,便感到一股压迫之势。
领航的商户道:“将军,这是荷兰人的战船,每艘上面都有二十尊佛朗机炮。他们依靠船上的大帆,借助风势而行。好在此时风势很小,否则我们恐怕将很难逃脱。”
戚国勇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这风好像已经比刚才大了点,而且为什么荷兰人只派了一艘战船过来?”
这时,一身穿皮甲的青年男子快步跑了过来,“将军,所有佛朗机炮都移上来了,随时可以开炮。”
戚国勇点了点头,问道:“雷炮手,如果只有这一艘荷兰战船,我们可以击沉它吗?”
雷炮手向远处的荷兰船看了一下,说道:“荷兰船大,火炮数量多,但移动缓慢。我们的船小,航速快,可以更快、更灵活的移动。而且我们与之交战还是二对一,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我们上面装载有火炮。如果趁他们不备,突然发起进攻,有很大可能能够取胜。但将军要注意的是,在远处还有那么多荷兰船。”
戚国勇沉默了片刻,“传令另一艘船,让他们向西行,与主船相距十里以上。在主船未下令之前,不得随意行事。另外,两船全速向南前进。”能不交战就不交战,即使逼不得已要交战,也要尽量离荷兰船队越远越好。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驱散了雾气,视野变的好了很多。
戈尔德立在船头,手持望远镜向前看,心中禁不住抱怨。“这些该死的大明商船,速度怎么这么快。等追上了,我要把他们全部处死。”追了一个多时辰,看着近在眼前,却始终追不上。海波翻滚,这是海风将起的迹象,这也是戈尔德一直追击的原因。只要风起来,船帆的优势便会发挥出来,追上他们便再没一点问题。
西北风起,吹动旗帜猎猎作响。船只在水浪中左右腾挪,不断转变方向。炮弹在船只周边爆炸,掀起两丈多的水花,拍击着船身。偶尔有一两颗落在船板上,顿时木屑横飞。数个士卒被气浪掀翻在地,甚至掉落到海中,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戈尔德欢声大笑,“轰,轰沉它们。”
这时,一个荷兰士卒指了指前方,“将军,您看,他们竖起白旗了。”
戈尔德持望远镜,定眼望去,商船桅杆上方,一面长方形白旗迎风飘扬。而旗下一人正在拼命挥动双臂,是海上惯用的交流旗语。等看清之后,他冷哼一声,“这群懦弱无能的明人。”
荷兰士卒问道:“将军,他们说什么?”
戈尔德道:“他们说船上都是瓷器和茶叶,经不起炮击。他们愿意献出所有的货物,只求能饶他们一命。”说完,他仰头向上,高声喊道:“汤姆斯,旗语告诉他们。他们的提议我们接受了,让他们立即停船。”
两艘商船放慢速度,荷兰船继续前行,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戈尔德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船头,俯视着下面的两艘小船。临近的那一艘船的船板上站着十几个水手,畏畏缩缩的聚在一起。而他们旁边,黑布基本上覆盖了小半块船板,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货物。他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