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秉忠看着一群群人木然的走着,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寒意,汤怀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师爷,被散魄附身之后竟然变得力大无比,连自己都难以抵挡。如今全城的百姓甚至牲畜都被散魄附体,便如一只蛮横无比、精钢铁骨的大军。
这个庄维呈当真可怕。
罗忘川说道:“不要害怕,这种散魄不是子母虫,附着之后的人是没有意识的。放心,我们不会被发现的。”老白“喵呜”一声,端坐在罗忘川肩头,睁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紧张的看着这一群群、一队队人。
袁明月虽然胆大,但是看到这一幕诡异的画面,尤其是见到许多猫狗鸡鸭都木然的走着,心中也突突直跳,很是害怕,不由得抓紧了罗忘川的手臂,指甲陷进了罗忘川的肉里,痛的罗忘川直龇牙。
袁从礼说道:“看他们都是要去县衙,果然于大人遇难了。这个罗贤弟,请问我们几人去哪里?”
袁明月不满的说:“他年纪这么小,你怎么能叫他贤弟。”她心中隐隐有个念头:若是父亲叫他贤弟,那么他岂不是变成了自己的长辈,这个长幼有别,那么……再往后袁明月连忙收住念头,不敢多想。
罗忘川道:“趁他们还没有封印,我们要快一点了。”取出了三张神行符,贴在几人腿上说:“此道符纸的功效可保持一个时辰,希望能够坚持到无定庵。”说着拉住袁从礼,脚步一点,竟然如同装上了发条一般,一晃眼便到了街角。
这还是罗忘川带着袁从礼这个什么也不会人的缘故。袁从礼不会武艺,身子骨也扛不住这样的折腾,只好由罗忘川带着了。
这边袁明月莲步轻移,只觉得自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一眨眼就跑了数十丈,又觉得很是好玩,一运劲加速,便把罗忘川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回过头来朝着罗忘川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戴秉忠一提气,只觉得身法比寻常快了十倍不止,心想:若是昔年我有道法加持,只怕一个人就可以破掉整个突厥大军了。又想到凡人,哪怕是如自己一般的武艺精熟的武师,在道术面前好像也没有还手的余地。突然间心中涌起了一股苍凉,随即戴秉忠强行压下这股丧气,暗暗说道:我有青蜂在手,定要斩妖除魔,绝不负沐帅重望。
洪陇县城外,两个表情阴沉的汉子看着县城。
这两人年纪看上去在三十岁上下,穿着都是一色的玄色长袍,长袍下鼓鼓的,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略瘦的汉子看着县城上空渐渐涌起的黑气,舔了舔嘴唇说道:“这洪陇县乃是极佳的阴煞之地,是炼尸的最佳场所。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在此处修道,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另一个微胖的汉子说道:“你看那边,这里只怕还有过一场争斗。”
瘦子顺着看过去,只见四条人影飞速的没入远处的树林中,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嘿然道:“原来是神行符,逃得这么快。”
突然两只甲虫飞了过来,胖子手一招,两只甲虫都落到了他手心里,奇怪的是这一次甲虫很听话,很乖巧。
瘦子看了看甲虫,脸色一变,一字一顿的恨声道:“庄、允!”接着道:“要不要告诉掌门师兄?”
胖子笑道:“师弟你说笑了,要是告诉了掌门师兄,功劳还有我们的份儿么,师尊又要在地星一脉受气了。”
这二人原来是三星山门下弟子,属于暗星子一脉,瘦一点的叫符修,胖一点的叫符收,二人都是三星山门中好手。
“可是庄允的手段不弱啊,在外多年估计修炼了不少禁术,而且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的招摇现世,手中定然有所依仗。”
庄允是三星山门下弟子,二十多年前因为与同门起了争执,失手杀死了同门师弟,担心受到师门惩处,趁几位耆老闭关之际,卷走了许多三星山不外传的禁术,有一些还是只有嫡传子弟才能学习的法术。
后来三星山掌教派遣多名弟子下山追拿,竟有十多名弟子给禁术击伤,至今也不能恢复。后来左右护法亲自出击时,庄允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左右护法的追击也只好无疾而终。
这种勾魂散魄术便是三星山的不传之秘,尤其是散魄虫的培养之法,更是连符收、符修这样的嫡传子弟也没有得到传授。
符收冷笑一声,说道:“看情形还有其他道友在,我估计庄允也是自顾不暇。更何况他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在城外布下五鬼缠身大阵,只要他敢冒头定然脱身不得。嘿嘿,到时候他卷走的秘术你我兄弟自可先行摘录,再上缴师门,却也是大功一件。”
符修一听“嘿嘿”的大笑起来。
洪陇县城虽然不大,但是城内街道巷陌纵横,又要担心遇到庄维呈的下属,几人小心避让,一出县城便全力奔跑。
红叶岭离洪陇县成有近二十里,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此时神行符的功效尚在,袁明月脱得凶险之地,跑发了性子,顺着青石阶一路飞跑上前。罗忘川和戴秉忠两人到了山下便停下了脚步,戴秉忠见罗忘川携着一个拖油瓶一路奔跑二十余里,居然气息不乱,心中暗暗佩服。
袁从礼此时早已经汗流浃背,额头汗水滴滴答答的把一张老脸都弄得湿漉漉的。到了红叶岭下,罗忘川一停下来,袁从礼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不住的喘气,说道:“可累死我了,累死我啦。”
这个时候半山腰里传来一声呵斥:“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