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的话音未落,就直接遭到了斥责: “胡闹!刚上一天学,你跳的哪门子级?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 这话不是赵老师说的,而是赵老师对面坐着的一个比较年轻的男老师,脱口而出的。一边说,一边还对姜英秀翻了个白眼。 周围另外几位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哎呀呀,现在的这些孩子啊,一个个地仗着自己聪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跳级哪有那么容易啊?” “你当学校是你家开的吗?说跳级就跳级?” “就是就是,就算真是要跳级,学校也有制度的,也不能你说怎么跳就怎么跳吧!” “孩子你是没读过《伤仲永》呢吧,那方仲永小时候多聪明啊,结果不谦虚,不学习,不也泯然众人了吗?你这小学一年级还没念完就想跳级,基础打得不牢靠,以后怕不是也得伤仲永啊!” 姜英秀虽然被批评了,却没有打退堂鼓,她认真地昂着头,环视了整个办公室一圈儿,力争做到尽可能真诚而又自信地看着赵老师的眼睛,声音清脆地说道: “赵老师,我觉得现在的课程实在是太简单了。 您这儿有五年级的考试卷子吗?或者小学升初中的也行。我就在这现场答题,要是都能答对了,您就同意让我跳级,好吗?” 赵老师还没回答,刚刚最先开始批评姜英秀还冲她翻了个白眼的那个年轻男老师又开口了: “胡说八道!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怎么可能会做五年级的卷子?不要因为现在学的简单就不努力了。你这样有几分小聪明的学生我见的多了,光会耍小聪明,迟早要栽跟头的!” 姜英秀点点头说: “您说得对。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可是在我看来,过度的谦虚就等于骄傲。跟谦虚相比,我更看重诚实。 现在我的程度明明已经超过了小学一年级的水准,为什么不能通过考试直接跳级到五年级或者初中一年级呢? 我到底会不会做五年级的卷子,一考试不就知道了吗?” 姜英秀的话貌似也有些道理,众人听了之后迟疑了一瞬,紧接着又是众口一词的批评教育,都认为姜英秀这孩子是有点飘了。 姜英秀大大方方地对赵老师说道: “赵老师,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没拿您当外人。 昨天我回家以后,我奶把我的书都塞到灶坑里烧了。还说如果我再敢来上学就要打折我的腿。 我虽然不怕被打折腿,但是我奶毕竟是老人,万一把她气出来个好歹地,我也但不起来这个责任。 跳级这事儿,我知道咱们学校是有制度的,但是我也没办法了,我真的没有时间按部就班,只能一步到位。 我们村的知青打算在村里办个小学堂,不过这事儿因为村里人反对,一直没成。 我跟着知青学了一些基础知识了,也瞒着家里人偷偷自学了很长时间。 虽然我学的东西可能跟咱们课本上不完全一样,但是我相信我已经达到了五年级的水平。 现在我只需要一个机会,来向家里人证明,我确实是念书的这块料。 如果跳级这个事儿能办成,我也许真的有机会说服我奶,让她同意我上学。 另外,虽然我跳级了,但是这小学五年的学费和书本费,我都会一块儿交齐了的,不会让学校蒙受损失的。 我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您拿套现成卷子,或者直接现场出题也行,出得比五年级难一些也不要紧,我都会努力去答题,如果我都能答对,就说明我真的可以直接跳级到五年级或者初中一年级了。 如果你们出的卷子把我难住了,让我考不出好成绩,那我也无话可说,自然就不再要求跳级了,对不对? 虽然我并不是方仲永那样忽然就诗才横溢的天才,但是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学习能力比较强的孩子吧。 对于我这样自己就自学完了小学课程的孩子,学校偶尔破例一次,允许我跳级,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姜英秀这段话说的真诚恳切,不知是语气、表情还是内容,打动了大部分的老师,除了那个一开始就提出反对的男老师,众人都不说话了,只等着教务主任赵老师做最终决定。 赵老师凝眉思索了一阵子,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做这套卷子吧。” 她从抽屉里取了一份数学卷子出来,让姜英秀在自己的办工桌上做。 姜英秀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试卷,试卷是手工刻版,手工油墨印刷的。这种卷子,上辈子大概也是在上小学的时候才做过呢。 做题的时候,难免会蹭到一手的油墨。 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掏了一只铅笔出来,埋头开始做题。 题目虽然是五年级的题目,但是在姜英秀这个内里早已成年的灵魂看来还是非常简单。 最难的不过是几道应用题,审题的时候需要绕点弯子,不过对她来说,这种内容的题目,也全都是小菜一碟。 从姜英秀写下第一道题的答案开始,就有老师站到了她身后看她写答案。 再后来,差不多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围绕了过来。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份卷子是一个小学一年级刚入学一天的新生能做出来的。 姜英秀的字迹虽然比不上那些书法家,但是也很拿得出手,一看就是有功底的。 而她的卷面整洁,每道题的答案都排列得整整齐齐,算法步骤都写得规规矩矩,答案更是清清楚楚,每一道题都答对了。 最关键的是,她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就答完了一整套的数学试卷。 花了这么多时间,其实还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会掉进题目的陷阱,事先的读了两遍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