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是林维桢为王永民准备的,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搞定汉字编码输入方案,或许今年都搞不定,不过有备无患,万一他弄出来了呢,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宁愿让钱等人,也不能让人等钱。
焦方也不多问,道:“其实这些钱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处,曹家湾那边的生意已经滚动起来了,上个月的流水差不多有十五万,虽然大头都给了小叶,咱们只赚了三四千的零头,不过也不需要咱们额外垫钱了。运输队最赚钱,现在油价还行,我们跑短途,来钱快,基本上做一单赚一单的钱。剩下的这些钱随时可以抽调,按照今年的行情,到下半年运输队至少能赚十万块钱,到时候都给你。”
林维桢道:“用不了这不多,再说我都抽走了,兄弟们就没得花了,你给我凑30万就成。”
焦方道:“没问题,什么时候要钱跟我招呼一声,我给你送过来。”
林维桢摆手道:“那倒不用,钱还是用在特区,直接从你那里走账。对了,你堂哥那边怎么样了?”
焦方笑道:“别提了,我把钱送过去没几天,他就偷偷跑去云南了,我们村支书被他气得,差点把他家的房子给点着了。”
林维桢失笑道:“他没介绍信,怎么能坐上火车?”
焦方哼了一声:“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以前没有介绍信也能到处跑,这两年政策松了,更没问题。出去了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四头母羊,都是那种乌骨羊,正想大展身手,却被村支书好一顿收拾,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林维桢一阵无语,这得多大的仇,才能下这么狠手呢。
“焦三德没事吧?”
“屁事没有,他什么玩意儿我不知道?都是装的,不让村支书把心里的气撒出来,他怕承包不了那三座山头。我是不懂养羊,不过看他搞得像模像样的,托人从华中农大请了一个教授,带着两个学生住在村支书家,每天好酒好肉伺候着,那四只母羊都怀了种,农历二月下旬就能生了。”
焦方三个在首都没有久留,第二天上午去了一趟长安街,中午吃完饭就返程了。
下午,林维桢和谭沁将昨天置办的年货和焦方送来的年货分了一下,准备明天挨家送去。
兴趣班明天停课,傍晚天还没黑,学生家长们似乎像是约好了一样,结伴来接孩子,而且都没空着手。
礼物并不贵重,可林维桢一点也不嫌弃,乐呵呵地收下,临走时,又给每人收拾了些山货作为回礼。
祁郑云留在最后,笑呵呵道:“好家伙,我们随便买了点东西当谢师礼,你却回了这么多稀罕物,怪不好意思的。”
林维桢伸手道:“既然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别要啊。”
祁郑云顿时乐了,道:“那可不行,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正好家里肉不多,过年的时候可以加两个菜,哈哈。”
林维桢知道祁郑云留下来肯定有话要说,估计跟电脑报有关,于是主动问道:“大领导,天色不早了,您有什么指示尽管说,呵呵,我今晚可不留饭啊。”
祁郑云喝了一口茶,好笑道:“林维桢同志,没看出来,原来你挺幽默的一个人。得,那我就快言快语,省得你心疼粮食。是这么回事,今天上午部里的领导让我来问问你,编辑部有什么困难?”
林维桢道:“缺钱,这三期报纸,每期差不多亏损2000块钱,领导,您要不替我补上?”
一听这话,祁郑云一口茶喷了出来,尴尬的咳了咳,苦笑道:“你可真能狮子大开口,这是000块钱啊,要是三五百块钱,我咬咬牙给你了,可这么多钱,不是我蒙你,部里真拿不出来!”
林维桢见他当真了,摆手道:“开个玩笑,我也没指望部里的补贴。不过四机部的日子不应该过成这样啊,大小也是国家部委嘛。”
祁郑云脸色有点不好看,默默地喝着茶,过了一会儿叹气道:“这两年国家经济不好,从中央到地方,一直都在压缩投资规模。去年,哦,现在应该是前年,980年,中央一下子停建和缓建了400多个大中型项目,去年又停缓建了22个大型项目,包括沪市的宝钢、大庆30万吨乙烯这些战略工程。”
林维桢点点头道:“这些消息我也听说了,好像十堰二汽的扩建也给按住了吧?这可不是好事,停什么也不能停汽车啊。”
祁郑云道:“这是一机部的项目,一机部家大业大,停建个把项目对一机部来说不会伤筋动骨,问题最严重的是我们四机部。国外的电子产业多发达啊,如今可好,咱们不仅没有扩大科研投入,反而大规模压缩科研经费,国家层面上的投资基本上没了,现在都是企业自己去找资源,你说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电子工业是重资金投入产业,上面居然撒手不管了?七七四厂想要上马液晶项目,上面就两个字,没钱,这事儿肯定也得黄。前不久开会的时候,有人甚至还提出自己研发费时费力费钱,还不如直接买洋货,气死我了,我都有打人的冲动了!”
“七七四厂?电视机厂?”林维桢好奇地问道,这个时候计划上马液晶项目,眼光绝对没得说。
祁郑云道:“电子管厂,我们四机部的直属企业。”
中国的国有企业,尤其是军工性质的企业,基本上都是数字命名的,林维桢根本搞不明白,不过祁郑云一说“首都电子管厂”,林维桢就知道是谁了,后世大名鼎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