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你们看,这是我编的篮子”。
虽然小女孩儿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也不太流利,不过林维桢却听懂了。
小女孩胸前捧着一个小巧的篮子,里面插了一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女孩子都喜欢花,薛玉也不例外,从副驾驶座上探起身子,越过林维桢接过花篮,来不及坐下,直接凑到野花上深深地嗅了一口,“好甜!”
小女孩见薛玉这么喜欢野花,心里一动,这些野花儿开得漫山遍野,随处可见,根本不值钱。
眼珠转了转,对林维桢道:“叔叔,你女朋友真漂亮,你买些花儿送她嘛”。
林维桢有些尴尬地看了薛玉一眼,薛玉红着脸把花篮往他里一塞,急忙回到座位坐下,将头扭到一边,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
林维桢见她耳朵根儿都红了,心里有些好笑,打了个哈哈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朋友,这花篮怎么卖的?”
小女孩一听有戏,赶紧道:“叔叔,篮子五毛钱一个,这些花儿是我在野外摘的,不值钱,就当是送你们的”。
“你倒是诚实,好,我买了”。
小女孩儿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接过五毛钱,紧紧地攥在手里,“谢谢叔叔!”
林维桢把野花从篮子里拿出来,递给薛玉,道:“你不是喜欢吗,拿着吧。”
薛玉没有接,抿着唇摇头道:“我可不能要”。
林维桢哑然失笑,也觉得自己送她花有点不妥,于是随手放到挡风玻璃前,拿起篮子翻来覆去打量起来。
林维桢当然知道她真正要卖的是装花儿的篮子,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篮子应该是藤条编的,乍一看确实像模像样,只是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便发现了三四处瑕疵,不过瑕不掩瑜,毕竟这篮子出自这样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之手。
至于篮子里的这些野花儿,仅仅是篮子的点缀,用来吸引别人的注意。
“小朋友,等一下!”
小女孩儿还没走远,听到林维桢的喊声后,转身小跑着回到车前,忐忑地问道:“叔叔,篮子是不是编的不好?要是你觉得不满意,我再给你换一个”。
林维桢轻轻地摇摇头道:“我觉得挺好的,这真是你编的?”
小女孩松了口气,笑着道:“是啊,暑假这段时间,我编了十几个了,都卖出去了”。
林维桢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你是怎么卖的?”
小女孩道:“叔叔,这条路上车多,我没事就坐在家门口,看到有车来了,就拿着花篮站在路边,想买的人自然会停下来。大前天还有几个老外买我的篮子呢”。
林维桢笑道:“是吗?”
小女孩儿以为他不信,急得脸都红了:“不骗你叔叔,他们给的是美元”。
林维桢摆摆手道:“我相信你。你是跟谁学的手艺?”
小女孩儿道:“跟我妈学的,不过我比不上我妈,我妈手艺可好了。”
林维桢道:“我能不能看看你妈编的篮子?”
小女孩儿道:“我妈编的篮子卖的贵”。
林维桢哈哈一笑道:“只要编的好,钱不是问题”。
小女孩儿能在这个年纪出来做生意,眼力还是有的,看林维桢一行人开着小轿车,穿着也非同一般,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这个请求。
林维桢扭头对薛玉道:“外面太阳毒,你在车里等着吧,我去去就来”。
薛玉推门下车,道:“坐了一路车,腰都酸了,正好溜达溜达。”
小女孩儿的家就在路旁,几步远的距离,一栋青砖白墙的二层小楼。
“妈,妈,有人要买篮子,叔叔,阿姨,你们别客气,进来坐”。
小女孩儿手脚麻利地搬来两把藤椅,然后又到了两杯水。
林维桢道了声谢,在藤椅上坐下,双手轻轻地摸索着扶手,入手一片清凉,手感比自家的木头躺椅强多了。
而且藤椅透气,特别适合夏天使用。
一边喝着水,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好家伙,全都是藤制品,让他有一种进了藤器博物馆的感觉。
藤制的箩筐,藤制的洗脸盆架,藤制的饭桌,藤制的椅子,藤制的茶几,藤制的衣架,藤制花盆外壳,甚至连墙壁和与后院相连的门都是藤制品。
薛玉也被满屋子的藤制品震惊了,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不时地啧啧称奇。
小女孩儿见她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心里不由好笑,拉了拉薛玉的胳膊,道:“阿姨,这里只是一部分,我家的床都是藤条做的,还有我妈的梳妆台,卧室的窗户,不信我带你去瞧瞧”。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推开后院的门,走了进来,听女儿说这两个人想买藤器,热情地招呼他们去后院自己挑。
后院里琳琅满目的藤制品,让林维桢看花了眼,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小巧玲珑的蝈蝈笼子,活灵活现的玫瑰花,柔软舒适的枕席。
每一样都让林维桢爱不释手,可惜有些像藤桌藤椅这些大件的不方便携带,只好挑些小巧的买下来。
两个人一共花了将近一百块钱,小女孩儿妈妈可得合不拢嘴。
林维桢趁机问道:“大姐,我看你手艺很不错,你们村像你这样手艺的人多吗?”
大姐撇撇嘴自傲道:“怎么可能,我编藤器的手艺在十里八村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小女孩儿心直口快,插话道:“我妈是跟我姥爷学的”。
大姐在她头上敲了一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