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林维桢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无聊地直打哈欠。
沈婧听说谭沁正在跟胡同里的一个老太太学刺绣,也来了兴趣,谭沁巴不得有个伴一起学,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林维桢好笑道:“沈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不会想以刺绣为业吧?”
沈婧挑挑眉道:“不行吗?”
林维桢不置可否,笑了笑又问:“以前做过针线活?”
沈婧尴尬地咳了咳,摇头道:“没,不是,你啥意思?我以前没做过,现在可以学嘛”。
林维桢扭头对谭沁道:“你师傅是怎么说的来着?三分靠天赋,七分靠努力,想绣得好,没个十年八年的工夫是不可能的”。
沈婧吃了一惊,问谭沁:“姐,真的假的?林维桢是不是在糊弄我?”
谭沁点头道:“他可不是胡说,我师傅确实这么说的。你觉得我绣的怎么样?”
沈婧毫不犹豫道:“好看!”
谭沁噗嗤一笑,摇头道:“我师傅说,我还没入门呢”。
“啊?”,沈婧听了这话,眼珠子瞪得老大,拿着谭沁的几幅刺绣反复打量着,半晌才道:“不是吧,我觉得挺好的”。
林维桢道:“艺术家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得先解决温饱问题,才有精力思考艺术”。
沈婧顿时撅起嘴,嘀咕道:“你怎么跟我妈一个样,拐弯抹角劝人家找工作,真讨厌”。
今年的高考,沈婧毫无悬念地落榜了,没有工作,整天在家呆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得滋润无比。
沈儒群心里虽然着急,嘴上却舍不得责备她。但赵茹可不会惯着她,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骂她几句就浑身不舒服,母女俩在家里吵得天翻地覆,连远在羊城的沈元都惊动了。
前两天沈元发了一封长电报,拜托林维桢找个时间劝劝沈婧。
他原本不打算管,自己又不是沈婧的亲哥哥,沈婧能听进去还罢,万一不听劝反而怪自己多事,岂不是自讨没趣。
林维桢见沈婧低着头撅着嘴巴,不由得苦笑起来,于是岔开话题道:“那你想干点什么?学刺绣不算,这个可以当做兴趣爱好”。
“这个……”,沈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苦着脸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学习成绩稀松平常,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好逸恶劳,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每天好吃好喝的,还能赚大赚”。
听了这话,林维桢又气又笑,这丫头还真有自知之明,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谭沁噗嗤一笑,觉得沈婧为人直率,倒是惹人喜欢,不上学可惜了,可她小小的年纪不上学又能干什么,真让人发愁。
沈婧倒觉得无所谓,摆摆手道:“哎呀,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还不信养活不了自己”。
林维桢直翻白眼儿,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大话谁不会说,有本事你从家里搬出来自己过啊。
郝万福很快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编织袋,沈婧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五六条牛仔裤,挨条在身上比划。
“这几条我都要了”。
“你能穿得了?”,林维桢一阵无语。
沈婧笑道:“一天换一条,还不够一个周换的呢,再说了,我有几个姐妹,她们还没呢,我一人匀她们一条。对了,这裤子多少钱一条?”
郝万福如数家珍道:“进货价8块钱,批发一条30,零售价最42”。
“啥?一条裤子能赚30多块钱”,沈婧不禁咂舌道,“简直抢钱呐,黑,太黑了!”
郝万福笑道:“赚不了这么多,中间还得给二道贩子留一部分利润”。
沈婧白了他一眼,哼道:“反正就是黑,奸商!”
林维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谭沁捂着嘴吃吃的笑起来,眯着眼睛看向林维桢,这才是最大的奸商呢。
郝万福一连吃了沈婧两次瘪,郁闷得不行,如今除了林维桢和余淑芬,谁见了他不得小心应付着,好久都没吃过这种亏了,要不是看在沈元的面子上,早就呛回去了。
“哥,姐,没啥事我先走了”,好男不跟女斗,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郝万福懒得跟沈婧打招呼,直接走了。
沈婧瞪着郝万福的背影,气呼呼道:“小屁孩,没礼貌!”
林维桢笑呵呵道:“万福看着面嫩,实际上比你还大一岁呢,下次见到他态度好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大脾气”。
“姐,你也不管管他!”,沈婧最看不惯林维桢老气横秋的模样,可又拿他没办法,只好向谭沁求助。
“我可管不了他”,谭沁忍着笑表示爱莫能助。
沈婧眨巴眨巴眼,一副可怜模样,“唉,洪tong县里没好人吶,你们俩一公一母合着伙欺负我”。
谭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她的手笑道:“怎么会,咱俩才是一边的,他一个臭男人,谁稀罕跟他一伙的”。
林维桢对女人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兴趣乏乏,撇撇嘴道:“行了,收拾东西出发,别让你爸妈在家等急了”。
沈婧一拍脑袋,道:“你看我,光生气去了,快走快走,我来的时候我妈已经开始做菜了”。
林维桢父母都不在,沈儒群是唯一的一个长辈,谭沁第一次上门,颇有种见公婆的感觉,一路上紧张得不行,不时地没话找话,一会儿问自己穿着是不是合适,一会儿又问沈群儒夫妇的喜好。
沈婧自个儿骑着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