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享受着那含着些许冷冽的初春气息,虽然昨晚喝的量并没有让她尽兴地大醉一场,但是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在第二天稍稍有些迟钝虚弱的感觉,睡梦中不知何时伸出被子的左臂已经被春寒浸得冰凉,稍稍有些麻木。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手,忽然觉得莫名的心慌。
这里是伽罗使者专有的琉璃殿。客堂,寝宫,膳厅,浴室,花园,武场,小厨房,一应具全,仆从在她精简后还有二十人。而这二十个人都是知道她的性子的,没有她的吩咐,绝对不会在她眼前乱晃,所以平时的琉璃殿,有她的地方都是绝对的安静。
不知为何,现在的这种安静让她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不喜欢,很不喜欢。
“婉卿?”嘶哑的声音弱弱出口,她愣了一下,烦躁地清了清嗓子,“婉卿?婉婉?婉婉?婉……”
就在她几乎要炸毛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一只手修长漂亮的手指将她发凉的手勾入掌心,抵着她后背的胸腔微微震动着发出好听的轻笑。
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摩擦,他珠圆玉润的声音好听之极:“小主,小主,婉婉在,婉卿在这里,婉婉刚才在小厨房看着下人给小主做早膳,来的时候顺手把窗户都关了所以来晚了,让小主着急了。”
平静下来,她眼中的倦意又深深弥漫开,打了个哈欠,转过头看着眼前男人漂亮的脸,一笑道:“来,上来陪我睡一会儿。”
“小主换药的时间到了,先换药好不好?”他哄小孩一样询问着,“换完了再睡?”
漫不经心地又打了个哈欠,她“嗯”了一声。他拍拍手,两个低着头的侍从立刻端着木盘走了进来,把木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毫不遮掩地随意将里衣一脱,她甩麻袋一样把自己一甩趴在了床上。他拿起木盘里的剪刀,熟捻地剪断了缠在她身上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掀了起来。
很瘦,她本来看起来就纤巧,脱了衣服从背后看更是显瘦;因为趴着的时候双臂姿势的缘故肩胛骨高高耸立着,隐隐约约能看出轮廓的两排肋条骨之间一节一节的脊椎骨勾画出的一条凹痕。
这样瘦小的身体,却分布着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让人不会有病态的感觉,身侧似乎还能看见胸前柔软被压迫后露出的一点柔软浑圆的轮廓,带了几分香艳的味道。
只是那背上五六处伤口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已经处理过的伤口,不是很深也不过是皮外伤,但是那样狰狞难看的伤口占据着她小小的身体总让人看着心颤,伤口有新也有旧,每一条似乎都诉说着当时发生了什么。
“先处理背上的再说腿上的。”她嘟哝了一声。
伽罗使总是独来独往的任务,就算有随从相伴也不能出手,任务的要求极为严苛,不但要完成要求的目的甚至每次都还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棘手的敌人永远在面前,没有精力去对身后发生的事做太多的顾忌,所以她的后背永远是她的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