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皇后让他们姊弟俩拉了来，一看就看出来了：“少一块嘛！”果然少一块！少一块半圆形的板子，高挂上方，就是“月亮”，斜安在老渔翁身上，就是“脑袋”，义阳公主还未说话，宇文赟却先嚷开了。“怎么少一块呢？找，快找！”/p
于是宫女、保母一起弯下腰去找，那块半圆形的板子，不过半寸长，体积太小，找起来不容易，人仰马翻地乱了半天，始终未曾找着。/p
“算了！”阿史那皇后吩咐，“不用找了。另外拿一副来给宇文赟、公主玩儿。”“不行！非找不可。”宇文赟指着义阳公主说，“找不着就算你输！”“母后，你看，宇文赟不讲理。”“好了，好了！”阿史那皇后笑着劝架，“这一副不算。”/p
“那么头一副呢？”义阳公主问。“头一副？算??，算瑟舞输。来，瑟舞，让义阳公主打手心！”瑟舞笑嘻嘻地伸出手来，义阳公主又不肯打，只扭着身子不依。/p
独孤伽罗冷眼旁观，看到宇文赟捣鬼，悄悄走了过来，一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拳头，从拳头里取出了那块遍找不得的半圆形板子！“没有出息的东西！输了撒赖！”独孤伽罗顺手在宇文赟手心上，狠狠打了一下。/p
玩儿得很热闹的，一下子因为宇文赟受了责罚，想哭不敢哭的神情，把一屋子的欢笑都赶跑了，面面相觑，不敢作声。/p
阿史那皇后觉得十分无趣，转身回到榻上坐着抽烟袋。瑟舞向保母们使了个眼色，各人带着宇文赟和义阳公主跪了安，悄没声息地退出宫去。/p
“宇文赟快上学了，也该收收心了。”阿史那皇后这么说了一句。从第二天起，宇文赟便不能再象平日那样痛快地玩，这样一直到了四月初六，入学的前一天，宇文邕特为召见宇文赟的师傅杨祯，有所垂询。/p
等杨祯奏报了宇文赟入学准备的情形，宇文邕表示满意。又问：“高宗纯宇文邕的圣训，其中有一段关于皇子典学的话，你可记得？”/p
“臣谨记在心，不敢忘！”“念给我听听。”这是有意考“师傅”了，杨祯应声：“是！”然后凝神略想一想，用极清朗的声音背诵：/p
“武成元年正月二十四日，上谕皇子师傅：‘皇子年齿虽幼，然陶淑涵养之功，必自幼龄始，卿等可殚心教导之。倘不率教，卿等不妨过于严厉。从来设教之道，严有益而宽多损，将来皇子长成自知之也。’”/p
“对了！”宇文邕点点头，“我要告诉你的，也就是这些话，俗语说：‘开口奶要吃得好’，你是宇文赟启蒙的师傅，别辜负我的期望！”杨祯赶紧免冠碰头，诚惶诚恐地奏答：“臣敢不竭驽骀，上答天恩！”/p
宇文邕又转脸对站在御书案旁边的御前大臣，豆卢宁说：“书房里固不宜热闹，可也不宜于太冷清。宇文赟有个伴读的人就好了！”/p
豆卢宁天性拙讷，慢吞吞地答道：“那要身分相近、年龄相仿才行。惇王的老二宇文漪，宇文直的老大宇文澂，可以给宇文赟伴读，可是都不在这儿。除非??。”/p
“除非在长安才行。”站在宇文邕身后的杨忠，跨出一步，抢过豆卢宁的话来说，“而且，现在只有杨师傅一个人，怕忙不过来，反倒耽误了宇文赟的功课，等秋天回銮以后，再请旨办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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