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呆住了,忘记了演奏。整个大堂里鸦雀无声,只有她忘情的舞着,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她跪坐在地上,彩绸如同被春风吹落的繁花,悄然飘落,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身下猩红的珀斯地毯。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晕眩,她感到一阵阵恶心,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胸膛,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江二爷刚才还在做白日梦,这梦想成真的有点快。他颇为无奈的捏捏额角,哭笑不得。此事如何收场?
月儿艰难地调匀呼吸,站了起来。
江百川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月儿,此地污秽,我送你回去。”
污秽之地你怎来的?月儿咬着下唇,恶狠狠地盯住他,目光凌厉如刀,恨不能将他给千刀万剐了。
“敢问二爷,我这一舞,可值三百两银子?”
江百川讪讪赔笑:“姑娘一舞倾城,千金难得。”
月儿冷笑一声:“既值千金,那我明日等着你来给我送银子。”
说完,拂袖就走。眼泪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刚开始看他进来之时,愤怒大于伤心。此时发泄完一腔愤恨,所有的心酸和委屈涨潮一样涌上心头。
爱你如父如兄,敬你如神明,信你如圣人,你却自甘堕落,留恋烟花之地。
狠狠地擦去眼泪,眼泪却像黄河泛滥似的越擦越多。
她走得飞快,头也不回,江百川追到门口,只见秦墓生那厮,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自斟自酌。
“你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秦墓生悠闲地饮下一口茶,定定的看向他:“我不由着她的性子来,她岂不是要由着你的性子来?”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江二爷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现在怎么办?如何收场?”
秦墓生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袍上的褶皱,轻轻地拍了拍妹夫的肩膀。
“自己种的黄连,再苦也要自己尝。自己惹的麻烦,再棘手也带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