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甚是不满:“今日乃是清臣的新妇敬茶的日子,筠玥为何不来?难不成她当了兰华县主,就越来越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一个站在她身后有些老态的妇人说道:“筠玥小姐一向懂进退、知分寸,今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耽搁了。”
“什么急事?也比得上颜清臣纳娶正妻要紧?平日里看她和那些个贵女游玩倒是兴致高昂,一到正经场合便不见了。”
吴氏似乎对颜筠玥格外有意见。杜嬷嬷继续劝解道:“玥小姐自小便缺少玩伴,老夫人只当是可怜她父亲走的早,房里又只剩一个孤母,平日里孤寂了一些,与她们来往自然也是应当的。兴许是今日大家齐聚一堂,又让玥小姐想起了伤心
往事,怕扫了大家的兴,所以才未能过来的。”
“是吗?”吴氏审视地盯着杜嬷嬷。
“老奴最了解玥小姐的脾性,一定是这样的。”那个杜嬷嬷的老脸上没有一丝凌乱。
傅云盈知道,当初颜老国公退位,应当是由长子颜诚凯继承国公之位,只可惜颜诚凯早逝,这世子之位便落在了二房的头上。
颜筠玥父亲死了之后,母亲也心灰意冷,常伴青灯古佛,她和弟弟又是自小在吴氏身边长大的,故而吴氏也对她有几分严苛。
而这位杜嬷嬷曾是颜筠玥的父亲颜诚凯的奶娘,颜诚凯去了之后,就一直待在吴氏身边服侍,可以说是将一辈子都献给了颜家。
果然,她这一番话后,吴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罢了,随她去吧。待会儿你自去探望一下。”
“是。”
敬茶过后,接下来是一个祠堂上香仪式。
傅云盈既然已经嫁入颜国公府,就必然要将自己的名字记入颜家宗谱。
她随着众人,来到了颜家的祠堂。祠堂旁边紧挨着一高耸入云,伴着威严端庄飞檐勾角的祠堂,一高一低,一宽一窄,格外大气。
祠堂内焚香袅袅,正面里摆了许多的牌位,皆是颜家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傅云盈眼尖地看到一座牌位,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四周皆是金玉雕饰,纤细华丽,只是上面却空无一字。
她看到颜清臣略微有些黯然的眼神,便明白过来,这个牌位可能便是已故的那位皇妃的。
只是不知为何,这里竟然没有题字,颜家自己的祠堂,难道还会忌惮皇后家不成?
烧香,祷祝,一系列程序走完之后,傅云盈跪在了蒲团上,她点了三支香握在手中,高高地举在头顶。
“颜家列祖列宗在上,媳妇傅氏云盈自即日起,嫁予颜家颜清臣为妻,自此荣辱与共,死生同德。望列祖列宗保佑。”
说罢,三叩首。
第三个头还未磕完,第二排末尾的一个牌位忽然翻了。
这一翻可不得了,下面挨着的几个牌位一溜烟地都翻了。牌位动了,这可是件大事。
祠堂里的下人顿时惊慌不已,一个胆小的仆役当即吓得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牌位倒,小鬼讨……完了,这可是不祥之兆啊!”众人听了这句话全都脸色大变,尤其是田氏,一张脸宛如白纸一般,唇无半点血色:“这这……祠堂里可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她登时便将目光射向了傅云盈,像是看着一只怪物一般地看着她:“是你!是你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