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白露这个样子,最心疼的则是如霜。
她跟曲嬷嬷伺候在身边这么多年,最清楚严氏忌讳什么。白露若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就是以下犯上,在严氏这里是死罪一条。
“白露,你且说说。”严氏知道这件事里最委屈的就是傅云盈,也有心替她出气。不过白露此举,也确实有些失了妥当,如此当堂斥责主母行事有失偏颇,若是平日里,只怕早就乱棍打死了。
“白露!”傅云盈也呵斥了一声,这里这么多人,还都是长辈,她不想白露因着她的缘故要被按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让她说吧,虽然这里都是长辈,可也没有让晚辈受了委屈还不能说的理。”跟了傅云盈这么久,白露自然不会那么傻,擦了把眼泪,这才缓缓说道,“今日此事种种秦姨娘是最大的苦主,可我家小姐也是。太夫人,老夫人,若是今日没有二位夫人的明察秋毫,我家小姐铁定就成了
那谋害弟弟的凶手。”
“我家小姐不是什么良善之徒,可也从未做过大奸大恶之事,而且小姐与秦姨娘素不相识,如何就有什么理由谋害她的孩子?此事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便罢了,可从前……”
“白露,够了。”傅云盈的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的,但是任谁都能觉察出她的灰心。
正因为受了太多的不公,这才不想让白露再往下说。
白露被傅云盈呵斥住,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抽泣着退到了她的身后。
若是白露真的当堂指责连氏说她歪曲事实甚至险些屈打成招倒也罢了,可白露却只说了傅云盈的委屈。
至于因为谁委屈,自然不言而喻。
更何况,白露还说了先前。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被连氏先入为主的让人认为是傅云盈做的,即便后来铁证如山,傅兰鸢还敢在严氏跟前指着傅云盈的鼻子说她故意诬陷。
可见素日里,傅云盈是背锅背惯了的。
“你家小姐确实委屈,便是没有母亲也不能如此被人折辱。旁人的孩子是金子银子,是宝贝疙瘩,怎么盈儿就是大奸大恶,无恶不作了。”严氏扫了一眼连氏,眼神里已透出了冷意。
连氏脸色一白,连忙起身道,“是妾身的错,妾身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大小姐和秦姨娘,于是便以为是大小姐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推了秦姨娘,致她小产,祖母,妾身知错……”
不轻不重的知错严氏自然不会满意,只见她眼皮子抬了抬,冷笑一声道,“若是今日站在那里的是你女儿,你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太夫人,老奴觉得事有蹊跷。”曲嬷嬷站了出来,拿了那茶点,“老奴方才尝了一口,这味道虽然不错,可其中的辣味却甚重,秦姨娘她应该是吃得出来的。”
“吃得出来?”严氏皱眉,示意曲嬷嬷将糕点拿给她,她低头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老奴过去的时候,贴身伺候的丫鬟说这是秦姨娘爱吃的点心,便是孕妇的口味儿有些变化,也是能吃出其中不同,老奴这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若是秦姨娘早就知道,为何还吃?
“太祖母,附子粉本身没有什么味道,若是能明显的尝出来辣辣的感觉,这量……”傅云盈也惊了一下,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这量如何!”苏氏急急忙忙的问了一句。
“若是这样,怕是必然会小产。”傅云盈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傅兰鸢见缝插针,见事情有了别的变故,连忙跳了出来指着傅云盈喊冤,“太祖母,求您明察,这秦姨娘本是大姐身边的丫鬟红蕖,后来被发卖之后改了本家名字被我爹给买回来了。今日这事情,谁知道是
不是她们里应外合要害我娘!”
“我朝有律,妾抬妻,仗一百,徒三年,妾流放,害了你娘,她能得到什么?便是她真的是红蕖,那又如何,发卖了出去之后便是主仆情分尽了,我为什么要联合一个外人去陷害自己的婶婶。”
傅云盈只叹傅兰鸢竟然如此没脑子。
“你母亲的事情,铁证如山,你就不要替她狡辩了。”苏氏也不信,傅云盈有什么理由去谋害二房的人?
“祖母……”傅兰鸢见所有人都不帮她,泪眼汪汪地看了一眼傅明珠,示意傅明珠替她说话。
“二姐,你还是先起来吧,既然有蹊跷,太祖母定然不会放过,你这么做,不是在逼太祖母么。”傅明珠起身将她拉起来按到椅子上,眼神扫过一抹冷意,低声道,“要是想救你娘,先看着。”
傅兰鸢不情不愿地安静了下来。
严氏沉吟了一会儿,让人找了秦绣身边的丫鬟过来。
“秦姨娘刚小产,暂时惊扰不得,先从身边丫鬟审起来,谁要是撒谎狡辩,直接打死。”
如霜带着几个粗壮的嬷嬷去了秦绣的院子,不一会儿就带了好几个人回来。
还没用刑,秦绣的贴身丫鬟金珠就说了。
“姨娘是四天前发现日常用的东西里面有附子粉的,当时她要我们不要声张,我们也不知道姨娘究竟想做什么,直到今日晨起,姨娘命我们将糕点之中放了四天量的附子粉。”
“这四天,她没吃么?”严氏的手指敲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姨娘自发现之后就没吃过,但是今日却突然要吃,只说这孩子始终是保不住。奴婢见姨娘神色不对,也没敢拦着。”金珠低声说着,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