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祥说道:“这里的部队跟平原县市的部队有区别,大部分都有战备任务,在山上的多,而且和地方来往的不是太密切,要不您也住在武装部家属院,邬书记在哪儿住。”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里有没有一个海后基地?”
“有,在山上,今年八一的时候我跟着去慰问的,那里倒是有一个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高级宾馆,坐落在半山腰,据说是招待大长用的,除去每年的特殊节日,他们跟地方几乎不怎么来往,也可能他们特殊的军事性质决定的。”
彭长宜说:“齐主任,你就负责给我把这个办公室见见新,住处我自己想办法。”
齐主任说:“好,我马上安排。”说着,就要出去。
彭长宜叫住了他,说:“不急,咱们先去趟徐德强的家吧。”
齐祥想了想说道:“是该去,我听说邬书记和几大班子领导都去了,这样,我组织几个部门的人……”
彭长宜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就咱们俩。”
“那也不能空着手去吧?我去支点钱。”
彭长宜又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以我个人的名义去看看,至于单位上的以后再说。”
齐祥想不明白彭长宜跟徐德强有什么私人关系,他们互不认识,也许,是徐德强的牺牲感动了他,从他拼命扒石块的举动来看,这个县长尽管年岁不大,倒很重情义。
彭长宜问道:“他家在县城的什么方位?”
齐祥说道:“东北。”
“那这样吧,你单开辆车,我们就不回来了,直接走了。”
齐祥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一想起徐德强,沉痛的心情就无法自拔,他走进徐德强的家后,更是难受的要命,他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县长,家里居然非常简朴,跟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普通百姓。
徐德强是外地人,他到三源工作后,就把家属带了过来,让彭长宜感到难过的是,他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他走到哪儿就把老母亲带到哪儿,他的妻子一直没上班,为的就是照顾老人,他们有一个儿子,今年刚刚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学。
得知噩耗后,儿子已经从北京赶了回来,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妻子身体也不好,徐德强已被送到殡仪馆,等待火化。
尽管妻子和儿子瞒着老人,在老人面前尽量装的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从他们的眼中还是难掩悲痛的心情。
徐德强的妻子很坚强,儿子也很懂事,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
这是一个让人敬重的家庭,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家庭,彭长宜呆不下去了,他担心自己在老人面前暴露出真相,他握着老人的手,几次眼泪都要掉下来,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他大声跟老人寒暄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徐德强的妻子在儿子的搀扶下,送他们出来。
彭长宜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千块钱,说道:“我跟徐县长是朋友,他是好样的,这是我个人的心意,我今天来也是以个人的名义来的,不代表组织。”
徐德强的妻子怎么也不要,彭长宜说道:“嫂子,收下吧,老徐即便知道也不会拒绝的,我们是私交,和公家没有关系。”
听彭长宜说道老徐,女人就不再说什么了,眼泪也流了出来,儿子的眼圈也红了,小伙子悄悄背过身去。
女人说:“彭县长,问你个事,老徐是犯了错误才下台的,他这样牺牲算不算烈士?”
“算,为什么不算?他是牺牲在前线,当然要算!”彭长宜坚定地说道。
女人欣慰地点点头。
彭长宜又说道:“小伙子,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就是你亲叔叔,知道吗?”
小伙子点点头,含着眼泪说道:“谢谢彭叔叔。”
彭长宜的眼睛湿润了,他赶紧上了车,不忍再看母子俩的眼泪和强行压抑痛苦时的表情,他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徐德强尽可能地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最起码让活着的人心里好受一些。
从徐德强家里出来后,在路口,齐祥下了车,他跑过来跟彭长宜说道:“彭县长,那您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两天我抓紧收拾办公室,有什么事您再给我打电话。”
彭长宜没有下车,因为他的眼睛里还有泪水,他冲齐祥点点头,就跟他摆手再见。
告别了齐祥,老顾开着车,很快便驶上了山道。
老顾递给彭长宜一块纸
巾,说道:“系上安全带,擦擦眼泪,别伤心了,这么多年,从没见你流过这么多的眼泪,赶紧给海后的吉主任打个电话,先把住的地方定下来。”
彭长宜擦了擦眼睛,按说他跟徐德强没有什么交情,他伤心的主要原因就是对徐德强那种壮志未酬的悲壮和他在最后时刻表现出的那种伤感,还有他们半夜的倾谈。
他跟彭长宜这个继任者说了许多贴心的话,这为后来的彭长宜有的放矢地开展工作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老顾说的海后的吉主任,原来是亢州海后基地政治处主任,亢州和他们是最早建立的军民共建友好单位,彭长宜在组织部的时候,没少跟这位吉主任打交道,一直没断了交往,很好喝酒。
去年调到了三源基地任政委,就在彭长宜来三源第三天,他从电视上看到了彭长宜,才知道彭长宜当上了三源的县长,立刻就给彭长宜打电话,但是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