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彭长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叶桐又说:“你们这里的基金会情况是不是也很糟?”
“哎,糟的很,问题多多,后遗症多多,和当初成立时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说句不好听的话,基金会就是某些人的钱篓子!真不知道国务院当初是怎么做出的决定,许多专家对基金会的成立都表示过担忧,但上边还是一纸令书,各地就都成立了基金会,有时感觉上边有好多政策的东西,都是白痴们拍脑袋做出来的!”彭长宜愤愤地说道。
“呵呵,你给我是印象可不是这么愤世嫉俗啊?”叶桐笑着说。
彭长宜想了想,也笑了,说:“因为我对基层了解,为什么说上边的政策到基层后,往往被执行的走了样,其实走样是肯定的,因为政策这东西有的时候适合这个地方,有的时候不适合,全国那么多的市县,地域情况千差万别,怎么可能一个命令适合所有的地方,所以下边执行起来肯定会千差万别,这种走样有的时候是正面的是积极的,有的时候是负面的甚至被改头换面。”
叶桐看着他,笑着听他说。
“比如基金会,这个东西适合经济相对达、而且有民间借贷信誉基础的地方,完全是民间自己的组织,一旦纳入到政府管理,就会有行政干预,有行政干预就会滋生其它不良现象。有些事政府能管好,有些事政府一插手就管不好了,那么多专家学者质疑的东西,却还是以文件命令的形式下各地,最初的政策还一乡成立一个,想想,亢州就有26个乡镇区,真要成立26个基金会吗?幸亏当初市长对这事有先见之明,没有听文件的,哼,不然更会乱套。”
叶桐笑着说:“据我所知,没有哪个地方是乡乡成立基金会的,所以你们市长不是唯一聪明的人。”
“你那是不了解情况,和甸就几乎乡乡成立了基金会,因为他们动手最早,但是运作了两三个月就现根本无法正常运转下去,后来就合并了,合并后还有六个基金会呢。其它地方也是这种情况。”
“这就是你说得政策走样?”
彭长宜笑笑,说道:“这种走样是好的,是正面的,是对上边蹩脚政策的修正,许多负面的不好的就不跟你这记者说了,说多了你一份内参上去了,我们就该都倒霉了。”
叶桐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这么看我?”
彭长宜说:“当然,你不会这样。”
“那为什么不说,我也很想了解基层的真实情况。”
彭长宜说:“这不是你业务的范畴,你了解这些没用。”
叶桐说:“爸爸就说我不能只做一个歌功颂德的记者,要做一个研究问题的记者,请注意,是研究问题,而不是消极曝光。”
彭长宜笑了,说道:“那你就去政策研究部门工作好了。”
叶桐说:“我每次下来,觉得尤其是你们这层,还有乡镇这层的干部真了不起,上边合理的不合理的,五花八门甚至还有自相矛盾的政策都压在了你们头上,你们只要一转身,面对的就老百姓,需要你们一项一项地贯彻落实,想想的确不容易。”
彭长宜说:“谢谢理解,不容易是肯定,其实再苦再累都不怕,我们最怕的就是政策的出尔反尔,今天这样明天那样,比较跟老百姓直接打交道的是我们,而不是上边那些制定政策的人,今天这样说,明天又那样说,自己打自己的嘴,不过我们也习惯了,习惯把这种出尔反尔的责任往上推,说,那都是上边定的,不是咱们这一级能改变得了的,没办法。这样一说,明白的人就会理解,不明白的就会骂街,就会顶着不执行,所以,也就会产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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