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区和其他三个区域大相径庭,入口处是白色的尖形拱门,整块嵌入湖底淤泥。
沉重的石门向外敞开,露出浮雕精美的内壁,吊顶是类似半圆形的拱券结构,自内向外悬挂着一排白色蜡烛。
他们踏入门内,谨慎的缓缓前行。左右每隔十英尺,就有一对修长的束柱,支撑的拱顶,结合着通明的烛光,有种轻盈古怪的飞天感。
亚雷三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清脆的脚步声交错回荡,在耳边徘徊不散。细腻的浮雕墙壁反射出冷冽的亮光,高高的墙壁在石板上投下暗沉的阴影,整个祭祀区沉浸在浓重的宗教氛围中。
“倒不是普通的神棍……”
妮可大步前行,眼角余光浏览左右的壁画,不得不承认,这祭祀区的设计者,有着深厚的造诣。
几人通行无阻的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廊,推开又一重石门,门底摩擦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擦声。
砰!门庭从他们身后自动闭合。
视野猛地拉大,七对白色束柱支上方的圆形拱顶,向四面八方撑开。骤然宽广的空间,配合大厅的结构,给人无限延伸的雄伟错觉。
克拉克走至大厅中心,环顾周围,看到八座身披黑袍,左手高举灯盏的女子雕塑,分布在边沿处,正好围成一个圆形,说道:“这里大概就是所谓的祭祀区了。”
妮可皱了皱翘翘的鼻子,身形急速穿梭,取下其中一个雕塑手中的灯盏,嗅了嗅,信手丢到地面。
灯盏哐当一声断为两截,黄色的油脂溢出尾部端口,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这是瓦姆的油脂。”女骑士一脸嫌恶的撇过脑袋,发现黑发骑士正趴在地面,似乎在仔细观摩地板上的铭文。
“你在看什么?”她好奇的凑了过去。
“这些东西,我有一点印象。”亚雷入神的托着下巴,右手滑过一片石板,指着上方的古怪字符道:
“这个字符应该是汇聚的意思!”
他站起身,目光四处扫射,忽然指着几人身后的一块石板:“这块是纯净的字符。”
“这个块应该是转化……这块是提取,这块是交换,这块……是升华!”
难道说!亚雷脑海中电弧一闪,随机扣住一根束柱,几个纵跃一直爬到穹顶,向下看去:
只见地面的石板环环相扣,形成一个巨大的菱形阵图,八尊雕塑的位置,正是阵图的中心。
“献祭交换……无中生有之术,这是黑魔法阵!”他向下喊道。
嗖!嗖!嗖!此时七座雕塑的灯盏全部点燃,窜起巨大的火柱,冲向穹顶。走廊入口的正对面,也就是大厅正前方,平面呈十字形的观礼台缓缓下沉。
取而代之,一个带着皮制面具,身披黑袍的身影升了上来,黑袍上描绘复杂而华贵的符文,手中捧着一盏镶金的玻璃杯。
啪、啪、啪……
“真是附和神棍身份的华丽动作。”妮可讽刺的鼓掌拍手。
这人没有回应,转向黑发骑士,一开口,就能听得出是劳尔的声音:“没想到骑士学徒中,还有人能看懂黑魔法的原理,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亚雷挑了挑眉,向前跨出一步:“略有涉及而已,比不过你,居然能用邪术蛊惑这么多村民卖命。”
“怎么能说是邪术!”劳尔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杯盏中隐约晃动着红色液体,另一只手猛的按住胸口:
“只需努力钻研,靠它,凡人也使出法术!这样的赐福,怎么能说是邪术!”
“黑魔法的每一滴法力,都需要生命为代价。”克拉克面色凝重的说道,从对方手中杯盏中,他感觉到了庞大的法力。
“那又怎么样!”这个男人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眼睛转向手中的杯盏:“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梦想成为法师,哪怕最烂最蹩脚的法师也好,只想成为法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握紧右拳,眼睛慢慢变红,咬牙继续道:“我夜以继日的努力,每天在矿井中干完繁重的劳作后,依然花十几个小时冥想。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没办法凝聚哪怕一点法力。他们说这叫做没有天分……”
“我有才能!”劳尔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高亢:“无论多么复杂的符文,我看一遍就等记住,无论多么晦涩的咒语,我多念几遍就能朗朗上口。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办法凝聚一点法力!?当我得知黑魔法的存在后,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无法用语言形容……所以,我不在乎用什么方式,只要能使用法术,区区几只瓦姆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见他似乎沉入不可自拔的偏执回忆,妮可三人默不作声,缓缓靠近,只要再贴近几英尺,就能一举擒拿。
“给我停下!”这个男人高举手中的杯盏,喝道:“如果你们不想这东西爆炸的话!”
杯盏中的液体冒出大量气泡,隐隐透出高浓度的法力波动,这样的分量,一旦爆炸足以蒸干这片湖水,他们不得不被动停住步伐。
劳尔见状后的端平杯盏,身体颤抖起来:“我早该知道的,你们怎么可能理解我,像你们这样天生的超然者,怎么可能理解我!”
“我们当中没有超然者。”妮可仰起了俏脸,一字一顿道:“而你,也只是选错了方向。”
“谁知道呢……”他突然平静下来,望向女骑士:“你们既然能走到这里,相比也知道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