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不再犹豫,麻利的将竹简扔入笈筐。
一旁的舒展鸿还沉浸在卓轩的语意里,兀自掂量着“勇士”这个词的分量,突然“噗通”跪地,纳头就拜,“先辈别误会,小子无意冒犯您。”起身后又发起了牢骚:“哎哟,今日稀里糊涂跪了三次,跪得我膝盖都发软了!”
“你小子就是贱!跪都跪了,又何苦糟蹋自己的一片诚意!”
卓轩嗤了一声,拔出短刀飞快的刨土,将那具遗骸连同盔甲、环首刀一道掩埋。
黑暗的洞穴就是天然墓葬,但不知为何,卓轩还是想让遗骸入土为安。
随着遗骸入土,绿光彻底消失,四周归于漆黑。隐隐有土方崩塌声响起,一根白色的细线不知何时横在洞穴中,卓轩瞥见之后,顿时激动不已。
他立马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缕阳光!
舒展鸿完全没有发觉此番变故,很认真的问了一个严肃的问题:“轩哥,你想当英雄么?”
“让别人去当英雄吧,咱们是俗人,只管捞钱享乐好了!”
卓轩弄不清楚这番话是真情流露还是违心之言,他已无暇搭理舒展鸿,而是飞奔上前,挥刀猛挖洞壁,片刻后,阳光如金粉一般泼洒进来,驱散了洞穴中无边的黑暗。
“出口!”
舒展鸿惊叫一声,旋即飞奔过去,用力一推,就见已然残破的洞壁如冰片般碎裂崩落,青葱的草木和山影碧空瞬间呈现于眼前。
二人跨过残垣,站在外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回望一片狼藉的出口,一时间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眯着眼睛看看天边的日影,可知此刻已近酉时时分。
二人还算幸运,只被困两个时辰,脱险后除了略感饥饿之外,身体并无任何不适。
“一千多年前,这里必定有个洞口,那位先辈入洞后,填住了洞口,他这么做,多半是为了避敌,或打算永远守住某个不可外泄的秘密······”
卓轩猛然顿住。
那位先辈如此“活埋”自己,不消说,只怕他已身受重伤,或陷入了绝境,生而无望!
或许所有的谜团都可通过竹简解开,如果他感兴趣的话。
卓轩敛起杂念,就想招呼舒展鸿踏上归程,却见舒展鸿又一次“噗通”跪地,冲出口处十分虔诚的叩拜起来。
“小子祈求神灵,还有洞中的先辈保佑我一生鸿运当头,来日下山能赚他个十两······不,至少要赚二十两银子!”
瞧你这点出息!
尼玛,搁在另一个时代每克白银就值三元多人民币,算算账,搬砖也能月挣二十两银子!
卓轩真是怒其不争啊!一把抓住舒展鸿的胳膊,就想将他拽起,不料这小子挣扎的厉害,嘴上还念念有词:“轩哥,别······别坏我好事!这里一定有神灵,很灵验的!”
“才二十两银子而已,犯得着磕破头皮么?求神不如求己!”卓轩不屑的道,不由分说,架起舒展鸿就走。
“日后当你拥有十万两、百万两银子的时候,你会发现方才的举止有多可笑!”
“百······万两······”
舒展鸿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想必百万巨财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力。真要有那么一笔财富摆在面前,指不定会把他当场吓死。
下了一道斜坡,卓轩四下里打量一番,判断出这里是北峰西南方向的坡脚,他午前寻找黄连时曾来过此地。自此东行三里远,就能登上那道直通返程之路的山脊。
“快点,咱们必须赶在天黑前回到山洞!”他记挂着柳絮的病情,焦急的催促舒展鸿加快步伐。
舒展鸿又挣扎起来,“轩哥,峰顶上还有一筐红灯果、扫帚菜呢,不行,我得上去将筐子背来。”
“别去了,你去搅了山神的清梦,山神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拿块巨石将你压住!”
便宜你了,让你当回孙猴子!
“可是······”
突然,一阵“呦呦呦”的鹿鸣声传来,舒展鸿的话戛然而止。
今天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太多的意外让人应接不暇啊!
二人不约而同的朝鹿鸣的方向奔去。穿过一小片灌木丛,就见一只梅花鹿定在野径上,像是被陈年的套子夹住了一条前腿,一只小鹿崽绕着被套的梅花鹿缓行,时而蹭来蹭去,时而叫唤几声。
很显然,被套的是一只带崽的母鹿。
瞧见来人,鹿崽撒腿就跑,也没跑多远,在离母鹿数丈远的地方停下,隐入草丛,露出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这边。
母鹿用那条没被套住的前腿缓缓敲击地面,显然是在向来人发出威胁的信号。
许是觉得威胁是徒劳的吧,母鹿很快就平静下来,目光变得十分的柔和,比含情少女的秋波还要迷人。见到这番景象,不知为何,卓轩蓦然联想到了秦夫人的眼神。
舒展鸿恍恍惚惚走过去,“噗通”跪在母鹿前,喃喃道:“鹿妈妈。”
这小子肯定是经历了太多的奇遇,此刻神经有些错乱,就算遇见一头母猪也会冲它叫声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多半已撑到了极限,倘若再遇见什么奇事,只怕人世间就会多个疯子!
卓轩斜了舒展鸿一眼,忽然心中一动,略一凝思,就从破笈筐中取出那只历经坠落磨难的陶壶,见壶嘴已断,壶口也裂了个口子,但尚可一用。
倒去壶中的剩水,跑过去蹲下身子,将陶壶伸到母鹿肚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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