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快饿死啦,怎么还没来!”小萌把手里的牌一扔,“不玩了不玩了,最后肯定又是我输。”
“小萌你又耍赖了,说好不许再掀桌的。”桌上牌和地图被小萌搞的乱七八糟,杨树占据的几家“公司”都被搅散到地上了。
“不好玩,这个桌游一点也不好玩。”小萌说道,“我快饿死了,他们怎么还不来?”
“叮咚,叮咚。”
小萌眼睛一亮从沙发上跳下来,“来了!”
小萌跑到门口打开门,两个穿着和服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大盒子,看到小萌后恭敬的叫道:“老板.....”
“你们怎么穿着这模样?”小萌不满的问。
“老板你催的太急,我们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去拿饭了.....”小姑娘紧张的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算了算了。”小萌挥挥手,“这家店吃的不错,就是不给送外卖,每次都要找人去拿,麻烦。杨树快来接一下啊!”
“哦。”杨树走上前从两个小姑娘手里接过盒子,别说里面还挺沉的。
“好了你们回去继续工作吧,辛苦你们了,回去记你们一笔外勤奖金。”
杨树把盒子提到餐桌上,明月已经摆好了碗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笼一笼竹子编成的蒸笼。这种所谓的广式小吃杨树也是第一次见,每个蒸笼里东西都不一样,汤包、烧麦、肠粉、虾饺、米肠、奶包、靓汤,各种去味道独特的小吃,看的杨树胃口大开。
“明天就是周一了啊。”明月挟起一只晶莹的虾饺看着杨树,“又要上班了。”
“是啊是啊。”杨树一口吞下一个汤包,鲜美的汤汁填满了口腔。幸亏这不是刚出炉的,不然肯定得烫伤。咽下包子,杨树问道:“明月你为什么会去当钢琴师呢?”
“钢琴师还好啊,”明月拨弄着碗里的虾饺,“小萌说我太宅了,应该多出去,见见不同的人。”
“游戏里也可以见啊,哈哈哈哈。”杨树看明月吃了一点后好像就对食物没了兴趣,只是用筷子拨弄它们,于是说道:“你怎么不吃东西?”
“嗯?”明月看看杨树,又看看自己碗里被戳的变形的虾饺,“哦,没什么,刚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杨树夹起一个奶黄包放到自己碗里。
“没什么,你们一会儿吃完饭就该回去了吧?”明月看看墙上的表,晚上九点,杨树回到家可能十点多十一点了吧。
“嗯,是啊。”杨树挠挠头,“感谢你的款待喽。”
明月起身拿了一瓶红酒,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点。
“尝尝看。”明月递给杨树一杯。
“82年的拉菲吗,哈哈哈。”杨树没看清瓶子上的标签,随口开了个俗套的玩笑。
“82年的可乐。”小萌撇撇嘴,她个人不怎么喜欢红酒,软绵绵的没劲儿。
“你每天怎么上下班的?”明月喝了点酒,脸色微微泛红的看着杨树。
“坐地铁喽。”杨树耸耸肩,“晚上还好,早上的地铁上人好多的,你们应该没坐过,每次关门的声音响起来我都担心门口的人会不会被卡住。”
“车厢也都塞满了吗?”明月好奇的问道,“那有没有被门卡住的?”
“有啊,上次坐地铁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拿着一个兔子布偶在最后一刻挤进车里,结果关门后才发现兔子的头被夹住了。”
“然后呢?”
“然后我看没夹多少,就自告奋勇帮她扯出来,谁知道一不小心把兔子头扯下来了,小姑娘拿着断头的兔子哭了一路,太尴尬了。”
“你就看小姑娘哭了一路吗?”
“不然呢,”杨树挠挠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再给人家买一个。”小萌插嘴道。
“不管不管,断就断了,自己拿回家缝上去。”
“不负责任的怪叔叔。”小萌吐槽道。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明月突然说道。
“嗯?额,不用了,我坐地.....打个车吧,你也喝酒了,不适合开车。”杨树赶忙说道。
“嗯,打车也好。”想到打车的费用可能就是杨树一天的工资,明月欲言又止,没把贴补车钱这种可能伤杨树自尊的话说出来。
杨树当然也想到昂贵的车费,他的想法是如果走的时候不很晚就坐地铁回去,慢说慢了很多但地铁最多也就七块钱,比打车便宜很多。
餐桌上由于思索而产生了短暂的沉默,杨树感觉到从小事上反映出的巨大阶级差距像鸿沟一样横贯在两人之间,多年来养成怯懦的习惯,不开口就不会被拒绝,让杨树强行按捺住了自己躁动的心。
杨树沉默的吃着餐桌上的小吃,心中猜测着这顿饭的价格,饭桌上弥漫起一种奇怪的沉默,每个人好像都有心事。随着晚餐接近尾声,明月不安的看向窗外的次数越来越多。想到很快又要恢复独处,再次一个人面对空荡的夜色,明月就没由来的感觉到恐惧。小时候晚上独自留在家里的那种恐惧的记忆由于昨夜的事故再次被唤醒,对夜晚感到恐惧是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都共有的童年记忆。
吃过饭杨树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里比较靠近郊区,再晚可能没有地铁了。于是杨树和明月道了个别,小萌也一起向明月道别。
“明月姐我先走了,明天再去餐厅找你哈。”
“好,明天见。”明月对小萌招招手。
杨树站在门口本来想问明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