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冷笑,“不过是锦城来的泥腿子,哪懂那么多规矩?暴发户第一次进京,自然要弄点排场出来了,给自己脸面,也是给西院的脸面。只可惜,弄巧成拙。”
“这样啊。”小丫鬟有点失望,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原来只是泥腿子不懂规矩。
“好了,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是,春梅姐。”
小丫鬟撒着脚丫子出去了。
春梅在院子里站了一小会儿,到小厨房打了热水,将药碗放进食盒,确定不会有药味弥散,才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热水回到了东次间。
“小姐,醒了?”
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春梅忙放下东西走过去。
常昱莲已经醒了,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
春梅咬着唇,想说点什么,可看着自家小姐双眼放空的模样,嘴边的话转了又转,终是咽了下去,弯腰,轻轻把常昱莲扶起来坐在床上,又在她腰后垫了软垫。
“小姐,奴婢先帮您擦擦身。”仿佛是知道主子不会回答,春梅说完就转身拿脸巾。
常昱莲双眼空洞地看着前面,任由春梅摆布,直到春梅给她洗了脸,擦完身子,她也没半点反应。
春梅战战兢兢地放下脸巾,拿起药膏,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再次把目光落向常昱莲满是青紫的身上。
“小姐……”
“赶紧的,想让别人都看到吗?”
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只机械地催促春梅。
春梅不敢大意,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下手却十分轻盈,“小姐,这是奴婢新买的药膏,是菜市口那间新开的跌打药铺卖的,东家不是京城人,没人认识奴婢。奴婢听人说,那间药铺的药膏药效很好,连镇远侯都与他们做生意,所以悄悄去买了一盒回来,您感觉怎样?”
常昱莲不答。
春梅咬了咬唇,没话找话地说道:“小姐,要不,奴婢回府找夫人。”
“你敢!”常昱莲终于有了反应。
春梅解释道:“小姐,这样下去不是长法,您这样……奴婢心里难受。二爷他……他都那样了,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非要折磨小姐,老爷和夫人一定会给小姐做主的!小姐,您是尚书府的嫡小姐,嫁进侯府,一没高攀,二又不需要看谁的眼色,二爷凭什么这么对你?”
“凭什么?”常昱莲嘲讽地笑了,“凭他是我的夫君,我得以他为天。“
“可二爷也不能这么对小姐您啊!他就不怕被人知道了笑话!”
“笑话?笑话也是笑话我。”常昱莲自暴自弃地说道,“谁让我半夜私会 男人,虽然没被人捉奸在床,可我最后是和他抱在一起的,他还伤了子孙根,呵呵,你说,大家会怎么想?为了保护我?他保护我是真,可伤了那里,外人只会以为我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蛮夷偷袭,他受惊,所以才伤了那里。你以为,我现在还是京城贵女们的典范吗?你以为,我足不出户就不知道她们如何幸灾乐祸地在背后说我吗?笑话?也是她们笑话我守活寡!”
“小姐,你甭理她们,她们不过是眼红嫉妒。不管是家世、学识、相貌还是品德,她们怎么能和您比,不过是看到您被逼着嫁给二爷,她们有了机会!”春梅口快地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紧张地朝常昱莲看去。
常昱莲嘴角的笑容愈深,“是啊,给了她们机会!我倒要看看,谁能嫁进三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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