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李明曦就带着米来找我了,他敲门时我还没起,是砖灵开的门,请他先坐坐。/46/46147/等快到晌午我才醒来,怪砖灵没有叫醒我。
他往厨房跑去:“我怕你有起床气,把气撒在我身上。”
这个砖灵,在人世还没待几天,就学会了这乱七八糟的词。
我看着来人,西装革履,微微有些发福,年纪四十出头,面色泛红,双眼细长,眼眸如水,春风满面的气息不断外泄。
一般男人额头窄小、双眼细长、眸光闪烁、薄唇小嘴、头发自然卷曲、面泛红光就是犯桃花的面相,他这把年纪,又是副院长的身份,身边的女人自然不会少吧!
之前我说过,我是一个学渣,所以,对文化人十分的尊重,特别是大学老师、教授,但现在,有些学校风气不好,教授变成叫兽,实在是教育界的悲哀啊!
“林师父!”他起身与我握手,我下巴点点桌上的黑塑料袋:“米带来了?”
“是,你快看看吧,这米怎么发黑了!”
米发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走到桌前,打开了塑料袋,一股黑气袭来,我赶紧捂住鼻子:“什么味儿啊,你放下水道了吧!”
李明曦说:“不是下水道,是图书馆里。”
李明曦告诉我,这几天学校里闹鬼闹得厉害,但无论是寝室、教室、泳池、操场还是小树林,每处闹鬼的事件不过三四个,但图书馆却一连闹了十几次!
我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一个图书馆闹鬼闹了十几次,这么吊?
“之前闹鬼吗?”
“闹过,但后来请了高人就不闹了。”
在李明曦的科普下,我了解了江川大学的“前世今生”。
江川大学,原本叫江川书院,始建于宋朝,虽然没有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嵩阳书院这般有名气,但也是江城唯一的学府,出过好些状元、榜眼。
这里坐落于江城郊外的金泉湖边,环境清幽,附近有一天然溶洞,刻满了古今圣贤的铭文和诗词歌赋,常有学子相约至洞穴游龙舞凤、吟诗作对。
到了二战时期,日军围城,江川学院被迫转移到深山里躲避战乱,学校空置后被日军占领做了临时基地,日军在此地囤积了大量的枪支弹药,集中火力攻打江城,却不想江城是出了名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周围群山环绕,唯有水路和一条山路与外界相连,地理位置优越。当年,江城百姓全城死守,不仅护住了山路,在野长城上用肉相搏,还用计守住了水路,让日军在外整整打了半个月。
日军久攻不下,死伤惨重,准备放弃江城绕道而行,临走的那天,有探子前去江川书院打探消息,到了之后发现,日军的帐篷和车辆、枪支仍在,火炉上还煮着一锅热腾腾的牛肉汤,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探子还以为小日本东西都不要就逃了,回去赶紧报信,江川书院的师生们听闻后第一时间护送典籍回到了书院,待去到溶洞后发现,那上千名日军并没有离开,莫名地死在了洞中,死状极惨。
那之后,溶洞便开始闹鬼,有学生起夜,看到溶洞里发出幽幽蓝光,一首首日本民谣从洞中传出,穿着合服的艺伎戴着厚重的发髻,面如墙粉,双眼无珠,在洞中跳舞、唱歌、奏乐,一些日本官兵坐在地上摇头晃脑地听曲。
也有人见到日本兵在操练,半夜,洞中隐隐传来步伐整齐的踏步声,那喊的口令,全是日语……
再后来,书院实在扛不住了,就请了一位高人前去看看,高人设法,用一石墙将洞穴封住,将日本鬼永远困在了洞穴里。
事情到这儿,应该告一段落了吧!
坏就坏在,1997年学校重建时,工程队挖地基,不小心挖到了洞穴的封印!
1997年,江川学院正式升级为本科类大学,改名为江川大学,当时学校要扩招,于是开始加紧建设教学楼和宿舍楼。
当时,施工队伍是一群东北人,巨大的挖掘机开进了校园里,打桩的声音日日不息,校方顾忌闹鬼的溶洞,千叮万嘱施工队必须根据规划图纸严格建设,却不想,还是有人挖掘时偏了方向,挖到了封住的溶洞口。
李明曦说,当年挖到洞口时,封闭的石板上噌噌冒出了一股鲜血,吓坏了包工头,他赶紧去焚香烧纸,但奇怪的是,那香烛纸却怎么也点不着,像泡了水一般,吓得包工头立马停工,准备去找人瞧瞧。
谁知当天夜里就出了事!
当天晚上,有两个民工半夜偷偷溜到了溶洞外,他们是南方人,以前在村子里听人说过,这流血的石头是宝贝,名为鸡血藤,是一种珍贵的中药材,他们想,留着也是的送去垃圾场,不如挖点藏起来,卖出去还能值几个钱。
俩人有了想法,一拍即合,说干就干,趁着工友睡觉,偷偷带着锤子和铲子去到洞外,其中一人伸手摸了摸石块,突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念叨:“这石头还咬人呢?”
另一人说:“就你事多,别嚷嚷,赶紧挖吧!”
他们动手挖起来,刚一铲子下去,石墙就彻底裂开、碎掉了,一些黑乎乎、咆哮的鬼脸从洞中冲了出来,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回去后,摸过石壁的那个人一直盘腿坐在床上,面对墙壁念念有词。
“不是我,不要找我,不是我,不要找我……”
第二天,他神情恍惚地去上工,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头朝下跌进了水泥搅拌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