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笼罩在雨云之下的雨之国天空晦暗,伫立在阴雨中的灰色调城市似乎永远都是如此沉默的模样,静静聆听永不止息的雨声,湿漉漉的空气和灰色的天空,压抑而阴郁。
“又到送饭的时候了啊?”门口的守卫抬了抬滴水的斗笠,朝走来的中年忍者打了个招呼。
同样带着斗笠的中年忍者冷淡地点了点头,确认过身份之后便朝着潜伏在前方黑暗中的巨大建筑走去。
他是前段时间才得到这份送饭的差事的,在这之前都一直负责外部防卫并处理入侵者尸体的工作,还记得当时他扛着新收的尸体送去集体处理的时候,就被寡言却美丽的‘天使’叫住,指定了新的工作。
他并不知道‘天使’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当然也不知道一直隐藏在暗处守护这个国家的‘神明’是谁,他只知道‘神明’像信仰一样存在着,而‘天使’则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带来‘神明’的指令。他们神秘而古怪,但即使如此,他也仍旧对他们抱有敬畏,是他们的到来才给这个连年内乱不止征战不休的国家带来了和平,是他们的强大带来了现下的安定。
到门口的时候,中年忍者把滴水的斗笠摘了下来,又把防水的黑斗篷放在了门边,没过一会门口就聚集起一滩小小的水泊。他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进去放了饭再等一会收回来就好,但他担心自己带着满身的水进去之后,会弄脏里面女孩的裙摆,会让衣着单薄的女孩觉得冷,然后生病。
他的考虑真的非常多余,何况里面的女孩子既然是被囚禁起来,那么很大程度上都是敌非友,但他还是为自己找了找借口,比如都叫他来送饭了天使大人肯定也不希望那个女孩出什么事,比如那个女孩被带回来这么久也没什么人管他再不注意点说不定就被养死了,到时候他还要负责什么的。
中年忍者自欺欺人地乱想了一通,随后推开了门。
空旷晦暗的室内十分安静,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放置着一个不大的牢笼,像关宠物一样关着一个白裙子的女孩。女孩似乎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映着微光的银柔软地铺陈在地上,她温顺地看过来,眯起眼睛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轻快“大叔午好!”
中年忍者板着的脸不由一松,也有些生硬地笑了一下。
好吧。
那些借口啊理由啊其实都是他瞎拼乱凑的,只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推开门后对他露出毫无芥蒂的柔软笑容的女孩子,实在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心软,就像在这个常年都是灰蒙蒙的国家里,终于看到了一束明亮温暖的天光。
中年忍者把食盒递进去,看着女孩乖巧地接下。
她耳边的被蓝色带绑得很好看,低下头就会露出一对尖尖的耳朵。
中年忍者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提防和怀疑,可接触得越久,他就越无法怀着各种质疑的心思来揣测这个女孩。他经历过战争,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客气的说,如果有一天他被掳走,他就是那种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国家任何情报的那种人,平时就不苟言笑冷硬得跟石头一样,想必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被指定这个送饭的任务。
但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看到眼前的女孩子起,他就开始经常想起自己那个在战争中被波及而死亡的女儿,当时他还是一个年轻的父亲,女儿也还是小小的一团,最后的印象变得血肉模糊,把他整个人都变得麻木而凶狠。
那个被他深深埋在心底的小女儿,被眼前的女孩子用一种不可阻挡的方式重新掘出,只因为这个女孩和他年幼的女儿,有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都干净得像水洗后毫无杂质的天空。
“大叔。”轻软的叫声唤回中年忍者的思绪,他不着痕迹地看过去,听见对方继续说“最近越来越冷了,是到冬天了吗?”
中年忍者静默着,即使会忍不住心软,也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但他还是秉持着不回答不交谈的原则,并没有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薄野翎身上单薄的夏装,稍显忧虑,但还是保持沉默。
等薄野翎吃完,大叔拿着食盒转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最近,乖一点。”
大叔的声音很沙哑,并不好听,可薄野翎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出声音来,虽然不知道最近会生什么,薄野翎怔了一下还是点头,笑起来“阿翎一直都很乖的。”
送饭的大叔一走,薄野翎就开始了日常呆。她行动的范围有限,躺一个大字型就足够把这个牢笼填满。被抓回来不知道究竟多长时间了,除了送饭的大叔和不时会来看她一眼的小南外就没见过别的人,薄野翎轻声哼了一会歌,然后起呆来。
室内沉寂,光线也透不进来,门关上之后变得更黑了,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薄野翎在这里被囚禁了那么久,都还没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看过这个房间的全貌,更别说其他。
薄野翎静静呆着,整个房间都浸淫在一片晦暗的光线中,隐约可以听见外面的雨声,空气冰冷潮湿。没过太久,一个脚步声缓缓响起来,薄野翎听着那脚步声靠近,门被缓缓推开的时候投进并不明朗的光线,她出声,叫住看过她后就准备离开的女人“小南姐!”
门口的小南侧过头来看向薄野翎,即使神态冷清,可侧脸的弧线却恬淡温柔。
“小南姐,到冬天了吗?”薄野翎坐在笼子里朝小南笑“最近好冷啊。”
一开始的时候,薄野翎其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