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这家伙身上有信号弹。」黑猫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吃饱了出来溜个弯都会遇上这种事,他原本是想当做没看见的,可理智和本能相冲突,他还没想出来该怎么装作优雅地看风景并路过的时候,他的爪子就不听使唤地按在了快死掉那人的命脉上。
薄野翎急忙过去翻找月光疾风的忍具袋,从中找出一个信号弹来,可是正当她手忙脚乱地研究这东西怎么放时,我爱罗握住了她手里的信号弹。
“你之前说,我反击是对的。”我爱罗和薄野翎对视,语气轻缓认真“阿翎,如果这个人活下去,我可能就会死,那么现在我要杀了他,也没错吧?”
薄野翎沉默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屋顶的青年。青年穿着便于运动的黑色常服,外面的绿马甲已经被一刀划烂,他偏着头倒在地上,标志着木叶的护额反射出冷冷的反光,刀早在手中脱落。颓靡的死亡气息正在蔓延,地上的青年只露出一个濒死的苍白侧脸,到处都是他早已冷去凝固的血。
“是的,你没错。”薄野翎点头,低敛着羽睫。此时的她眼里虽然仍旧澄澈干净,但思考的模样终于有了几分比我爱罗年长几岁的味道,她不是没察觉砂隐和木叶的对立,反而是太明白,但这种时候她又没办法冷漠旁观,在薄野翎心里,别人可以袖手旁观,但她不行“但我也没有错,他也是。”
我爱罗不说话,只是看着薄野翎。
‘砰——’
一朵小型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炸开,并不绚烂的烟花只划出几道白色流莹便草草落幕。薄野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中还完好的信号弹,又看向黑猫卷着小弹筒的尾巴。
黑猫甩开了残留硝烟味的弹筒,他爪子要按在月光疾风的动脉上不能动,还要用尾巴翻找忍具包找到其他信号弹并射,感觉尾巴都要抽筋了。
我爱罗盯着月光疾风,沙子在葫芦里隐隐作动,可是他顾及着薄野翎时就已失了先机,此时周围赶来的忍者已容不得他犹豫。
黑猫的尾巴朝另一边弯去,此时已经不是薄野翎的选择了,而是他要救这个人,就不容许谁在他手下夺取这个人的生命。黑猫平静的眼睛如波澜不惊的海面,只是下面还流淌着汹涌的暗流。
直到呆在急救室外面的时候,薄野翎也还抱着黑猫回不过神来。我爱罗早在木叶的人赶来前就离开了,而一会问询的忍者就会来找她,但她还陷在自己的思维里出不来“那个人活下来了,我爱罗真的会出事吗?”
听薄野翎这么小声询问,黑猫的语气平静地回答“不知道。”
薄野翎静默了一会“阿喵在砂隐的时候,也经常被手鞠他们照顾吧。”她小心地措词“为什么,可以毫不犹豫……”
黑猫沉默半晌,然后从薄野翎怀里跳出来,朝走廊另一边走去
“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薄野翎看着黑猫走远,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夜风从走廊的窗户里灌进来,薄野翎在医院里静悄悄的行走,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地砖上映出自己的影子,然后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灯。
影子的所在,是由她的立身之处,以及光所照的方向决定的。
薄野翎看着窗外的夜色,思绪一松,她忽然想起自己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沿着阶梯上了楼。
病房门没锁,薄野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小李已经睡了,他这些日子即使手脚不便也没有停止训练,强度不低的训练让他每次入夜都累得倒头就睡。可即使睡得很熟,薄野翎的脚步声好像也打扰到了他,西瓜皮脑袋的少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就看见窗边站了一个人。
“……翎,翎小姐?”似乎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小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晚上好,小李。”没开灯的房间里,能微微照亮房间轮廓的只有窗外的月光,薄野翎侧过头朝小李笑了笑,然后走过去。
“真的是翎小姐啊。”虽然小李有些不解薄野翎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但他等这么长时间就是等薄野翎再来的,便压住了疑惑坐起来准备去按床边的灯,语气也一甩之前的困乏而精神满满起来“翎小姐是来治疗我的吗?”
“嗯。”看小李伸手,薄野翎还以为对方是递给自己,想到小李现在手脚都不方便,就主动去握住了小李的手。薄野翎此时背对着窗户,窗帘的缝隙里洒下莹白的月光,在薄野翎的银边缘镀出一层微光。
小李看不清薄野翎,刚想下意识地辨认一下,自手中氤氲起的光辉便在下一刻照亮了两人的脸。
薄野翎半阖着眼眸,那微微露出的湛蓝如传世的珠宝般沉静,她的长被灵力影响的磁场所吸引着半浮起来,银白长在空中散逸如烟。银白的光如雾气一般缠绕在交接的手,可触及的温度却是温暖的,白色的光芒初时很浅,而后渐渐大作起来,照得整个房间犹如白昼。如果有人在外面,就能看见医院已熄灯的单人病房中有一间病房正在闪起越来越强盛的光。
黑猫在医院外舔着爪子,默数隐藏在医院外的忍者。他其实明白薄野翎的做法,她会帮小李并不是因为他们认识或有过什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