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之上所绘并不是她的母亲昭惠郡主,相反,这是一个她平生从未见过的倾国美人。
女子粉面含羞明眸如水,身材修长腰细如柳,着一条湖蓝长裙配一条米色绦带,正娉娉婷婷提着一盏灯笼赏看昙花。
“这是谁?”南怀珂十分好奇。
知夏也凑过来看,忍不住惊叹一句:“好漂亮的模样啊,竟跟个仙女一样。”一边心说必是画师收人钱财太过夸张,只可惜题词之处受潮晕墨,已看不出画上画得究竟何人。
“你们不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吗?”小蝉说了一句。
知夏左看右看附和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呢。”
画像毕竟和真人有差,众人只觉得像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什么人的影子在脑中徘徊,却着实抓他不住。这人一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是究竟像谁?
“围在一起在看什么?”陈峰从门外走进,不见屋门口有人伺候,反而一堆人挤在桌子旁低头在看东西。
知夏笑嘻嘻说:“今天整理库房时发现一副美人图呢,大家都认不得是谁,峰少爷也来看看。”
陈峰走到南怀珂身边,两人挨着一起看了半刻,他反应却很平淡:“是谁?我可认不得。”
南怀珂见他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遂趴在桌子旁笑着问:“名花倾国两相欢,哥哥不觉得这是个罕见的美人?”
陈峰历来是个对什么都很冷淡的人,南怀珂故意有此一问,促狭的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点“正常喜好”。
陈峰又瞥了画卷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瞧着不过如此。”
明明是国色天香啊,他却不放在眼里,南怀珂觉得好笑,这人该不会是个断袖吧?天哪,看来自己这辈子真的没指望有个嫂子了。
她收起卷轴,一边将东西交于小蝉送到父亲院里去,一边问陈峰是打哪儿来。
“从衙门里回来。”
“今天怎么放衙这么晚?”
“渤海国使臣即将入境,今年是他们大王的次子索宗王子亲自进京朝贡。为了震慑戎狄和契丹、巩固边防,皇上这一次打算邀请王子去猎苑行猎。而且那时正赶上万寿节,金龙大宴会在猎苑举行,所以朝廷上下都忙得很。”
南怀珂疑惑:“可是我听说皇上并不擅长骑射。”
“皇上不擅长还有诸位皇子在侧。这次离京行猎太子监国,众皇子王爷、还有各王公贵族随射,且准许家眷随行。算时间那时义父应该已经回来,想必他也会带你同行,你可以早些准备起来。”
“那琉国和鲜卑国呢?”
“鲜卑实在是弱小之国,皇帝还是会在京中办宴,招呼过使臣后鲜卑就会先行回去。至于琉国是两年一贡,今年不会来朝。”
南怀珂“哦”了一声,去行猎,打猎她不会,不过骑马她甚是喜欢,这个春天美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她性情甚好,又高兴地问:“哥哥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呀?”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听说潘世谦被打了。”
“是,我也听说了。”
“是八皇子做的?”
她的眼神回避了一下:“哥哥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想你和他交情甚好,上元节那件事情也是他陪在你身边。”
“我不知道……也许吧。”
其实陈峰心中早就猜到了七八分,见她说话吞吞吐吐其实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测。她不说想来是因为事关八皇子不好多言,陈峰理解这一点也没有追问,略坐坐便走了。
翌日南怀珂就知道了南怀秀究竟为何回来,潘世卿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下葬后,潘世谦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好不容易出趟门想抒散一下心情,想不到被萧砚派人暴打一顿,回到家北安伯以为他老毛病又犯了,将他结结实实训斥一番。
潘家接连遭难,北安伯的火气有多大可想而知,潘世谦被训得灰头土脸简直怀疑人生,盛怒之下居然第一次打了南怀秀。害死他的孩子、克死大哥,又引得潘家没了兵权,还说什么旺夫,根本就是扫把星!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南怀秀被打得苦不堪言。向自己的婆婆哭诉吧,潘太太早就厌烦了这个惹祸精,根本不闻不问;南怀秀举步维艰,只好回娘家来找人撑腰。
南崇铭是夜里回到家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夜已深沉不好发作,结果天才亮,他便一脸阴沉地来找南怀珂的不痛快。
怀秀三番四次申诉是南怀珂给她和潘世谦下了药才逼得他们非成亲不可,结果妹妹所托非人,这在南崇铭看来完全都是南怀珂的罪过。
“我知道我有把柄在你身上,也知道虽然说是一家人,但是我们从小不在一起生活,根本一点都不熟悉亲近。既然如此,我不求你有多少骨肉至亲的情谊,但求我们之间公事公办,不要再和我们二房过不去。怀秀已经被你害得这么惨了,你再和潘家为难就是往死了逼她!”
南怀珂还在睡梦里就被他吵醒了,简单洗漱一番打了个哈欠出来见了他。听他发作一番,不禁又打了个哈欠懒懒说:“你可真疼妹妹,要说公事公办,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南怀珂冷笑说:“上元节那天,潘世谦怎么知道我出了南家的门?他又不可能派人每时每刻蹲守在国公府的每个门外等着我。”
南崇铭面上一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南怀珂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慢慢拨着茶叶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