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寿不慌不忙掏出马福塔的书信递了上去,姜铮权接过仔细看了。看完之后,姜铮权又惊又喜道:“如此便太好了,本将连夜便亲自安排接应之事。”
张承寿点点头道:“不过听闻明军已经在仁川登陆,围了南汉山城可有此事?”
姜铮权微微一惊道:“南汉山城被围也是今早才得的消息,上使如何得知?”
张承寿道:“今天傍晚时分,我军来到汉城北面左近,遇得明军夜不收查探,追杀之下,捉得几名活口,拷问后得知的消息。”
姜铮权面色大变,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惊道:“明军已经渡过汉江?”
张承寿点点头道:“不错,拷问后得知,已经有明军数千人先过了汉江,正在汉城左近屯驻。”
姜铮权面带忧色,连连搓手,来回不听走动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明军压境,王上经不住朝中亲明一派的鼓动,只怕会开城投降。”
张承寿闻言心头暗喜,脸上却皱眉道:“将军何出此言?将军不是掌管汉城大半军力的么?”
姜铮权叹口气道:“上使有所不知,我国向来都是以文御武,汉城内禁卫军更是如此。我如今虽然统领大半内禁卫军,但调动军马皆需王令方可,而把守王宫的内禁卫军更是只听王令而行。若是明军压境,王上心中惶恐,听了亲明一党的话,说不定会立刻将我撤换,须知我可是代善贝勒爷的女婿啊。”
朝鲜学着明朝以文御武,这种习惯可谓是根深蒂固,平时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有王令命你统兵,你才有兵权。一旦明军压境,朝鲜朝廷之内亲明派必定会游说李珲,李珲一旦害怕,说不定还真会免了姜铮权的兵权。
张承寿听罢笑了笑,心中暗想,这点也早被公子料中。当下不慌不忙的道:“临来时,我父亲已经交代了,既然我军查探得有明军渡过汉江,今夜便会先引军击之,先将渡江的这股明军歼灭,以壮声威。天明后,将军尽快接应我们入城。只要城外明军溃散,想必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接触将军兵权。而后准备一天功夫,明晚请将军接应我们入王宫,只要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王宫,大事可定。”
姜铮权吃了一惊道:“你们只有五百人,明军可是有数千之众啊。”
张承寿傲然道:“我等此趟麾下皆是以一当十的巴牙喇精锐,莫说数千明军,便是上万明军我等也不惧怕!”
姜铮权恍然大悟,惊喜道:“原来此趟前来的都是巴牙喇精锐?那可好了,大事可定矣。”
张承寿颔首道:“正是如此,不过今夜既然我军要连夜攻打明军,城外动静必大,将军可安抚军心,不必慌乱。若是国主问起城外战事,要你开城查探,将军可托词深夜开城,敌我不明,恐为贼所算,暂且敷衍过去。”
姜铮权颔首笑道:“小将军果然聪慧,难怪劳萨将军派你前来出使。”
当下张承寿、林祯与姜铮权商议了一些入城及入城之后的细节之事,张承寿便让林祯带人先回去,自己和另外两名护卫留下,便是留在姜铮权身边方便联络,明天一早准备接应。
张承寿望着林祯远去的背影,心头不由得微微有些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公子在城外能否顺利全歼后金商队,若是公子败了,那他张承寿明天一早便一定是十死无生的局面!想了许久,张承寿捏紧拳头暗笑道:“张承寿啊张承寿,你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明日若真是公子败了,你也别活了!”
却说张承寿、林祯等人前往送信去后,郑冲留下五十人护卫李倧、沈器远等人,便率领麾下迅速赶往后金商队落脚的朝鲜小村落。
一路上明军皆是小心翼翼潜伏而进,那小村落位于一处山坳之间,其西南面有一座山岗,前番侦查时,此处山岗后金商队安排了五个明暗哨位,人虽不多,但都是居高临下,能将通往村落的道路尽皆纳入视野,明军要想突袭,势必要先解决此处明暗哨位。
但这五个明暗哨位相距都是十余步,相互错落,目所能及,若是一处遇袭,另外至少有两个哨位能看到,因此明军必须同时解决五处哨位后,方能占据山岗。此处山岗距离村落不过一二里之遥,居高临下,正适合明军在其上布置火箭炮阵。但若是其上哨位先发出示警,就怕下面村落里的后金军便会迅速冲出村来,这样就难以聚而歼之。
郑冲经过刚才一役,实在没把握在夜战、野战中胜过这群白甲巴牙喇。若是有一二百名白甲巴牙喇突出重围,要想围歼他们,便是难上加难。
若是不怕惊动村里的后金商队,郑冲大可让火枪兵一拥而上,一顿乱枪将这五个岗哨布置的巴牙喇尽数打死,但这样做了,枪声势必引得后金商队警觉。所以只有暗杀这一条路可走,但这些女真精锐一个个警觉性极高,鼻子比狗还灵,要想同时暗杀五处哨位的哨兵,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最后郑冲想出了一个无奈的办法,用人命去填!
到得山岗下,郑冲领桑七娘在内的二十名精锐先潜到山岗之上,对身边围成一圈的明军火枪兵们说道:“此战只能以命换命,利用这些巴牙喇自大的个性来解决他们!此处五个岗哨,每个岗哨有两人,我们分为五队人手,每次上去两人与他们厮杀!我便是赌这些哨位上的巴牙喇见我们人少,轻敌大意之下不会先示警,而是想先杀光我们然后才回去禀报!只要他们没有先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