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安城某医院的检验报告单,上面写明hiv(艾滋病)抗体检测结果为阳性,患者名叫罗佳骅。
罗佳骅,是kiki的真名。
好半晌,王林华才缓过神来,抱着一丝侥幸颤声说道:“听说有的人感染艾滋病后还能活十几二十年呢。”
kiki摇摇头:“医生说我至多能活三个月。”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王林华揪扯着头发撕心裂肺地痛喊。
“爸爸……”
kiki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痛不欲生的父亲,哭着上前抱住他。
父女俩再次抱头痛哭。
“爸爸,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别再掺和赵永利的案子好不好?算我求你了。”kiki在父亲耳边哭求。
王林华轻轻松开她,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摇头。
“骅骅,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找到你并把你抚养成人是支撑我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和动力。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爸爸,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要你活下去!我不想我死了以后连个烧纸钱祭奠的人都没有,我不想成为孤坟野鬼。”
“骅骅!”
王林华终究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有三个月可活的女儿,此时的他,除了心痛心酸愧疚和无奈,剩下的便是满腔的憎恨。
猛地夺过kiki手中的枪,他迅速指向了早就软成了一团泥的赵小果。
如果不是赵永利,他女儿不至于跳入一个又一个的大火坑中,不至于活得如此遍体鳞伤,不至于在最美好的年龄就凋零磨灭。
赵永利已死,但没办法化解他心中的恨意。
赵永利毁了他视若珍宝的女儿,他也要毁了赵永利最心爱的儿子。
“爸爸不要!”
kiki顾不上擦一把眼泪,迅速冲到赵小果面前,将他挡在身后。
没有人比她更恨赵永利。她不止恨赵永利,也恨一切与赵永利有亲密关系的人。只是赵小果实在太弱小,弱小到她没办法狠下心动手。
何况就算真的要把赵小果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她最爱的父亲动手,毕竟她还想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骅骅,让开。”王林华看赵小果的目光似毒箭,声音中也满是咬牙切齿,“赵永利能生出什么好儿子来?长大了肚子里的坏水肯定不会比他爹少!今天收拾了他,省得将来祸害别人!”
“不!爸爸,要动手也得我来动手!”
kiki一反手,便掐在了赵小果脖子上。
“不!kiki!等我来!你让开!我今天非崩了这小兔崽子不可!”
说话间王林华侧了侧身,将枪对准了赵小果脑袋,然后扣动扳机。
“砰!”
“啊!”
一声巨响,惊得kiki魂飞魄散,像触了电似的,尖叫着将作势掐在赵小果脖子上的手缩回。
但很快她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本该挨枪的赵小果脑门上完好无损。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她惊醒,她迅速往王林华那边看去,就见王林华左手捂着右手,正痛苦地呻.吟着。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不偏不倚地滴落在他脚下那把乌黑的枪上。“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她慌忙起身上前,想扶住他,不过不待她伸手,一侧就窜出了两个人,毫不留情地将他按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爸爸!”她发疯似的扑过去。
“kiki!”
她被人扯住,回头见是刘小凡,她马上快声解释:“你们快放开我爸爸!他没想对赵小果怎么样,是我想掐死赵小果,他拿枪只是想阻止我,根本不是……”
“骅骅!别胡说!这和你没关系!”强忍着痛意的王林华喝着打断她,“是我想杀这小屁孩!因为他是赵永利那混蛋的儿子!我幸福的三口之家会变成今天这下场,都是拜赵永利那混蛋所赐!我一枪崩了他儿子算仁慈了,要是他儿子再大点,我肯定会像杀赵永利那样杀他!”
“不!爸爸,求你了,别乱说啊!”kiki狠狠地擦了把眼泪,转向容剑和穆语,正色出声,“容队长,穆法医,赵永利真的是我杀的!剜他的心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要是把他骗到我家里杀死,我肯定还会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这么残忍的话从kiki嘴里说出来,把穆语和容剑都惊呆了。
“骅骅!”王林华几次想挣起身,但都被刘小凡和他同伴死死地按着,丝毫不得动弹的他只得流着眼泪,极力抬头冲kiki使劲摇头。
kiki没再看王林华,继续冲容剑出声:“容队长,虽然赵永利是我亲舅舅,但我真的恨他恨到了骨子里。我爸爸说得没错,我一家三口都落得这么凄惨下场就是拜他所赐。”
像是回忆似的,她顿了顿,温柔的目光看向了王林华,“小时候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我印象中爸爸总是起早摸黑出去工作,妈妈虽然在家照顾我,但也会到附近工厂接一些能回家干的活儿,那个时候我很小,但我也会抢着帮妈妈的忙。妈妈很温柔,总是笑着阻止我,教我认字,告诉我以后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大学,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爸爸每天都回来得很晚,我经常坐在门口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已经被爸爸抱到床上睡了。”
已瘫坐在地上的王林华,顺着这话接了下去:“有时候你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就老掐自己,你.妈妈怎么劝都劝不住,等我到家时,你的小手腕都快被掐紫了。你等我回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