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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往这边看来。
那汉子勃然大怒“死丫头,我带你来赌场赌钱,是为了筹钱给你祖母看病。你那个不要脸的娘,卷走全家的财产跟小白脸私奔,你还听她的话,偷拿你祖母的救命钱给她养汉,看老子不打死你!”
蓝衣小姑娘一愣,在那汉子扑过来之前迅速闪到一边。
汉子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小姑娘圆睁着一双葡萄眼,不解地看着那汉子:
“我们怕赌场的人嫌我们年纪不跟我们玩,才找你冒充我们爹爹。你又不是我亲爹爹。你为了讹我的钱,污蔑自己的妻子偷人,这样不好。”
此时几人身后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闻言哄然大笑。
那汉子脸上青红交替,眼中凶光毕露,扬起巴掌朝小姑娘煽来“我让你说谎!小小年纪就会说谎,跟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样!”
人群中有人呼不好。
汉子这一掌用了十成力,蓝衣小姑娘个子小又软又嫩,哪经得起他这么一拍。
有人看不下去打算出手了。就见小姑娘不急不慌地腾出一只手来,抓住汉子的手腕,轻轻一折,“喀喇”,竟将那只同她小腿一般粗的粗壮手臂直接折断了。
汉子差点疼得昏死过去,刚要惨叫,那身穿着粉色襦裙的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脏兮兮的坐垫,跳起捂住那汉子的嘴。
汉子凄厉的叫声被堵在棉絮垫子里出不来,只听见呜呜呜的沉闷音节。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这边倏然一静,那头正在聚赌的一众人喧嚣声便格外突出,一动一静,分外诡异。
粉衣小姑娘啐了一口“我呸!瞧你长得这个熊样子,还想乱认亲?你老婆不养汉,你生得出这么好看的闺女?”
这话实在刁钻恶毒,偏生她年纪嗓子又稚嫩,噼噼啪啪吐字如连珠,听起来格外有趣味。
赌场乍静之后,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有人叫了起来:“这是谁家的女娃娃?给爷做女儿怎么样,你看看爷这样貌,生不生得出你这么漂亮的闺女?”
小姑娘伸手去拉那蓝衣小姑娘的手“阿雪,我们走。”
汉子哪里肯依。那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可是满满一包袱的金珠银锭,他挣上一辈子都挣不到。
俩小姑娘是跟着他进来的,年纪又是外地人,只要他一口咬定她们是自己的女儿,谁也拿他没辙,闹大了赌坊还得向着他。
是以他越发地有恃无恐,也顾不得断腕疼痛,合人朝前扑去。
“你给我站住!”
那被唤作阿雪的蓝衣姑娘,正是明宫天字宫宫主千羽的高徒,刚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深夜闻远铃,送君返故乡”小杀手梅陇雪。
汉子身手平平,自是抓不到她。穿着粉色襦裙,打扮精致的小姑娘苦菜花却是没躲过,被撞得脑袋一懵。
苦菜花回过神来,摸着自己被撞散的发髻,气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阿雪,削他!”
梅陇雪双手抓紧包裹,往后跃了一步,右腿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自然,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看不清那道弧,只看见一道细白的影子在眼前闪了一下,随后“嘭”一声,那汉子飞了出去,满口血水和着森森白牙喷吐出来。
人群沸然。
在一群人骇然注目中,汉子直直飞上了屋顶,“嘭”一声反弹回来,砸到地上,面朝地趴着,一动不动。
梅陇雪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懵这么不经打吗?
苦菜花也张大了嘴“阿雪,你力气又变大了吗?”
有人叫了起来:“啊,他的耳朵流血了。”
人群静寂一瞬,如沸滚油锅般骚动起来。
“死了吗?”
“废话,砸得像个烂西瓜一样,还能活吗?”
苦菜花朝梅陇雪递了个眼色,两人猫着腰往后缩去,等赌坊打手被惊动,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时,两个小姑娘早就不知了去向。
赌坊里为钱起争执,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死个把人并不稀奇。
打手们把人抬走,地面用水一冲,抹去血迹,赌坊里重新喧嚣热闹起来。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有人抬头看屋顶,感慨金钩赌坊的地板修得可真结实啊。真遗憾啊,要是撞破了,还能看看上面是什么样子。
有人接道“看了又怎么样?你去得起吗?”
金钩赌坊二楼,设有大小包间若干。墙板选用最结实的铁桦木,共四层,糯米捣实胶结而成。中间设有夹层,累砌空瓮,瓮口朝里,并填上木屑,棉絮等物,声音不外传,私密性极强。供出得起价钱的客人赌钱谈生意用。
二楼有一间三室连通,坐北朝南,视线极佳的房屋,是赌坊主赵雍元休憩待客之所。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厅,用楠木做了隔断,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家具一水的上等酸枣木,陈列着古玩字画等物,极富格调。
赵雍元不在房中。
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男子坐在书房里看书信。
男子中等身材,体格精健,眉眼中透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正是明宫第四座上君霍岸。
徐攸南接到金雁尘的命令,动身前往宋城之前,火速调了霍岸来滁州,此事并未让穆典可知晓。对霍岸又称穆典可伤病未愈,正在怀仁堂静养,无大事不要扰之。
霍岸对穆典可忠心不二,既是穆典可有伤需静养,他自不会打扰。
出于对徐攸南的不信任,霍岸漏液潜入怀仁堂查探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