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弟在病房里坐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了夏明苏。
“灯花呢?”王喜弟冷冷地问。
“不知道。”夏明苏淡淡道:“她说想吃凉糕,我就到老铺子那边给她买了两盒。”
“你这是在害她,知不知道?愚蠢!没想到你会这么愚蠢!”王喜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房门重重地合上,引发了一声巨响,门框上的白灰都扑簌簌地落到了地面上。
夏明苏拎着两盒凉糕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满眼都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杯子……
白色是纯洁的,但也是悲凉的。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都会被罩上一张白色的单子,它将一个人与这个世界彻底地隔绝开来,与所有至爱亲朋隔绝开来,冰冷而残酷,但人却只能接受。
夏明苏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呆了很久,直到护士过来询问,他才起身离开。
接连几天,田小麦都没在夏明苏的脸上看到一个笑容。她关心地询问了两句,夏明苏只说没什么事儿,她也就没在追问了。
夏明苏不想说,一定有他的道理,田小麦表示理解。
果酱和罐头售罄之后,省城的售卖点就暂时关了门,心事重重的田荣轩立马赶回了竹溪村。
他回来之后,没有先回夏六爷那里,而是直奔去找了田小麦。
“最近你见到灯花了吗?”连句问候都没有,上来就直不楞登地抛过来一个问题。
田小麦微微一愣,回道:“没有啊,不过这时候大学应该都放假了,估计这几天就回来了吧。”
“我去她学校看过了,说是一个礼拜之前就放假了……”田荣轩紧咬着下唇,因为天气冷,赶路时呼出来的哈气全都凝结在眉头,形成了一片冰晶,外明亮。
田小麦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田荣轩低着头,紧握双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灯花她现在玩心还挺重的,有可能是跟同学们去哪儿滑雪或者写生去了吧,回头我问问明苏,看看她有没有给家里写信。”田小麦虽然这样安抚田荣轩,但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十有**是错的,因为很明显,灯花没有回家,应该跟田荣轩有莫大的关系,否则田荣轩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开口问这样一个问题。
“不用了,我自己去问夏明苏吧。”田荣轩说完也没动地方,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了有五分钟,最后还是田荣轩先开的口,“你相信命运吗?我以前不信,但现在信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田荣轩特别奇怪地笑了一下,笑的田小麦心里直发毛,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起来不会是件小事儿呀。
回想了一下夏明苏最近的状态,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好,加上田荣轩的异常举动和言论,还有“失踪”的夏灯花,田小麦觉得一定是出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件事似乎还挺严重的,否则夏明苏不会一句都不透露给她。
被事件隔离的感觉不是很好,似乎所有人都是局内人,而只有她田小麦一个是局外人。
整个一月份,周围的气氛都有些说不出的沉闷。
田小麦发现有很多陌生人频繁地出入夏家,便拦下一个人随意地聊了两句,无奈对方很戒备,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给套出来。
将已有的信息理了几遍之后,田小麦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便有了主意。
“这位小兄弟。”田小麦蹲在村口拦下了一个经常出入夏家的人。
“有事儿吗?”这个人围着厚重的黑色围巾,带着深蓝色的帽子,军大衣的领子高高地束了起来,还带着一双硕大的棉手套,整个人都被包裹起来,只有一对小眼睛露在外面,活脱脱一个套中人。
“我知道灯花在哪儿。”这就是田小麦花了几天的时间研究出来的策略,钓鱼的策略。
“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套中人的语气里带着好奇和怀疑。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田小麦此时意识到自己这个套下对了,估计这样聊下去有戏,便接着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套中人显然没那么容易上当,他说:“我不好奇,我要走了。”
田小麦也不着急,对着套中人离开的背影缓缓地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哦,可能是我搞错了,我还是带田荣轩直接去找灯花吧,我记得他前段时间好像也在找灯花。”
套中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猛地转过身,眼神犀利地看向田小麦,“夏灯花现在在哪儿?你带我过去看看!”
求人办事口气还这么强硬,嘁,瞅把你给厉害的。
“夏灯花现在不想见人。”田小麦觉得这句话没毛病,否则不可能这么多人找不到她。
套中人皱皱眉头,他是被王喜弟雇来的,只知道夏家的人员结构,还有他要找的这位夏灯花和田荣轩之间的关系。他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没有半点了解,所以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看样子,这个把自己拦下来的女人对现在的情况应该也有所了解,既然知道夏灯花的藏身之处,关系大概不错,没准是他这次工作的突破口,这样考虑了一番,套中人说道:“我知道夏灯花不想见人,但她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啊!还没成年的姑娘,又没结婚,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过日子,你想过没有?她能告诉你她的藏身之所,应该是对你很信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