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开始做!第二天,朱由校专门到内阁,和他们讨论《水浒传》的问题。他才一开口说了基本的意思,叶向高就说道:“本来作者就是要把宋江刻画成一个城府极深,奸险狡诈,阴狠歹毒的人呀。”
朱由校傻眼了,啊,原来是这样吗?他不相信地问道:“可是书中不是这么说的呀?”
叶向高委婉地回道:“陛下,书中怎么说的不重要,作者把他的行为写出来,就是让大家来看的呀,自己判断的呀。”
朱由校又说道:“可是那些明显是做为英雄而描写的象武松,不也存在滥杀无辜的行为呀,那这是什么原因呢?”
徐光启道:“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只有自己的事情才是重要的,自己受了委屈,那就要报仇,至于报仇时杀掉的那些人是不是无辜,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陛下,其实臣觉得象《水浒传》之类的书可以禁也。”
方从哲也说道:“本来书中有杀官造反这种事,并不对朝廷构成威胁,因为他们宣称的是反贪官,这与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不过书中视人命如草芥,一怒之下拨刀杀人,这样的做法是不可取的,是我们所不提倡的。只是国朝一直以来,少有禁话本杂剧之事,文字狱一般来说针对的都是官员。陛下已经赦免方孝孺的后人,如果现在禁《水浒传》,只怕会引起一些人不必要的猜测。”
孙传庭道:“陛下,自古以来,对于舆论之事,堵不如疏,如是陛下明令禁了《水浒传》,只怕反而会提高它的名气,引得更多人去看或者听,这样就适得其反了。”
朱由校问道:“那应该如何去疏呢?”
孙传庭道:“这个臣只是觉得应该用疏的办法,至于如何做,小的倒是没有想过,还要请教各位前辈才行。”
这话大家都爱听,前辈们慈祥地看了孙传庭一眼,就开始各自献计了。方从哲道:“首先攻击施耐庵的人品,将他描述成一个因为与上司不和而辞官,依附反贼张士诚,然后又与张士诚反目的小人,这样就可以让人因为鄙视作者而对有成见。”
叶向高道:“可以写一出有关施耐庵的杂剧,将他写成一个阴险无耻的人也好,将他写成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也行,那都不是随我们写的吗?”
朱由校想,这是疏吗?不还是堵吗?人的逆反心理他是明白的,只怕这样做还是会适得其反。
徐光启道:“不如我们对话本进行点评,只要点评的人有名,那么这种点评本就会成为定本。点评之时,一定要对那些我们觉得不对的行为特意注明,这样就是由我们来引导舆论了。”
毕自严道:“如果让人重新编一些有关宣和年间宋江事的话本,而和《水浒传》中的导向不同,我们可以狠批宋江,而对象林冲这样的人大加赞扬,并且结局什么的都可以修改成我们想要的模样,这样一来可以分出一部分看《水浒传》的人,二来可以有不同的声音,让大家自己思考,到底哪些行为是不对的。我相信民众还是有明辩是非的能力的。”
孙传庭也说道:“听了各位前辈的高见,臣倒是有一点小想法,既然作者是要将宋江描写成一个坏人,那就干脆我们在报纸上开展有关水浒传的多场讨论,让民众来评价宋江,只要把作者的本意让大家都看清了,那大家当然就会更恨宋江,而宋江所做的一些错事不就正好告诉大家,哪些事是不能做的,哪些事是可以做的。臣连讨论的第一个题目都想好了,就叫宋江是想用谁的血来染红浔阳江口。”
朱由校点点头道:“各位卿家的想法都很好,我们不如多管齐下,攻击施耐庵好象有些不大好,还是只针对这本书吧。点评的事,找谁比较好呢?”
叶向高道:“话本由我们来点评是不适当的,臣听说苏州府有一名冯梦龙者,自号墨憨斋主人,在词曲话本方面倒是有些名气,不如由他来做如何?”
朱由校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了凌濛初,于是说道:“国文院有一新生名凌濛初,就让他与叶师所说的冯梦龙一起来点评吧,而重新编写宣和事的话本也可以让他们带着国文院的学生来做。报纸上的讨论就交给王承恩负责,各位卿家也要想想如何在报纸上发文讨论,到时可少不得各位的如椽大笔呀。”
冯梦龙如今已经五十岁了,他科举之路一直不顺,历史上直到五十七岁才被补为贡生。当苏州府长州县令带着锦衣卫来到他家时,他以为自己平日写的诗与话本犯了朝廷忌讳,一时面如死灰。
而锦衣卫并没有拿出镣铐来,而是上前说道:“奉口谕,着苏州府冯梦龙进京,任国文院教习,尽快启程,地方官员需满足其要求,使其能顺利进京。”
冯梦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连个贡生都不是,竟然直接成了国文院的教习?这情节也太夸张了吧,自己写的话本里面也没有这种桥段呀。
不过他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这样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说明自己有一些什么地方被皇帝看中了,自己有什么本事呢,好象就是写话本编书方面有些小名气,看来自己以后要靠这些技能来吃饭了。
长洲县令虽然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平日里虽然知道冯梦龙的名字,但是从不会正眼看他一下。但现在冯梦龙成为了国文院的教习,在天子身边,说不定一下子就会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趁着现在还没发达的机会拉拢一下,以后可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