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神啊,西蒙猛地坐起身来,自己最后的那记飞斧杀了哈康?
年轻人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这是真的,一旁的中年人仿佛还不够似得,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长剑递给西蒙,“喏,哈康死了,按照决斗的规则,他的这把伊瓦尔长剑‘低语者’是你的了。拿好,纳尔兰的西蒙,这是那种最好的剑之一,每个剑士梦寐以求的礼物,说真的,有的人或许会用允许你睡他的女儿或者老婆的条件来换取这把剑,当然,如果真的有,那也是古大陆那群异教徒们会干出来的事情......”
恍惚间,西蒙伸出手接过长剑,细细地端详着,在极淡的日光照射下,低语者静静地躺在西蒙双手中,它优美瘦长的剑身笔直锋利,缎面上的精致凹槽折射出幽蓝色的光,剑把是用某种珍贵的白色毛皮紧紧包裹着,而剑柄的十字型护手两侧则是用漆黑如墨的寒铁打造,其上点缀装饰着星星点点的矿石。
西蒙赞叹了一声,他用单手拿起这把剑,发现它并不沉重,这就是哈康能长时间做出凶猛攻击的原因吗?西蒙又试着拿在手中挥舞了几下,在挥击的时刻剑身映射出点点寒光,就像是一件精美绝伦的工艺品。不过年轻人是不会忘记这把剑真正的用处的,西蒙苦笑一声,现在哈康使用低语者造成的那几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放下剑,打定主意将在下次的战斗中带上它,以此来替换那把长斧。
“你难道除了看这把剑之外就不想听些别的消息吗?”中年人耐心地等待西蒙回过神来,才重新开口说道:”你杀了哈康后,决斗结束,没有人再想看另一场决斗,大家匆忙撤退到了明焰湾,和留守的人汇合后,所有的幸存者推选了肯尼莫的肖坦作为临时首领,现在我们正在明焰湾修整。你应该感谢旧神赐予你的运气,说实在的,那把飞斧准得不可思议!“
“肯尼莫的肖坦?等等......我们为什么不立刻乘船回家?那些逃走的异教徒可能很快卷土重来啊!”西蒙听得皱起了眉头。
“因为明焰湾结冻了,我们的船无法前进。”中年人面色阴沉下来,“鬼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个在圣所待过的小子说是什么风改变了方向,真见鬼!他那一套谁都不明白,但事实就摆在这里,以往在最冷的凛冬,明焰湾的海港也不会结冰,但在维兰人急切地想要乘船回家时,一切都变得不利起来.......愿旧神保佑!“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送走中年人后,西蒙从铺满干燥稻草的地面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年轻人满意地发现身上几处伤口已经结痂,疼痛不再那么剧烈了,说真的,西蒙感觉这只是轻伤,并不是什么严重的大问题,他现在还能战斗。
现在想想,自己之前在决斗中就那么直接昏倒真是太废了,明明只是受几处轻伤。
不过,西蒙安慰自己,毕竟他是个决斗场新人,第一次压力大是肯定的,再加上哈康的攻势无比凌厉,现在回想起来,西蒙都有种生死一线的感觉。有了这次经验以后肯定会更加熟练了。
再次看了着旁边的低语者,西蒙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了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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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莫的肖坦巡视着明焰湾正面破旧不堪的低矮石墙,神色忧虑。
明焰湾靠内陆的一侧,有着之前领主修建的保护墙,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经过几十年的漫长岁月,这些防御——包括一座主塔楼和一段高达两米带着雉堞的石墙早已经破旧不堪,有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巨大的缺口或是直接完全倒塌,只留下一地的碎石块,和千疮百孔的一条防御带。
在之前海寇突袭时,他们的长船自海上而来,解决掉明焰湾守备队的那几条小破船后,维兰人的大队人马直接在毫无防备的沿海一侧登录,闪电般地切入了柔软的明焰湾腹地,将那些混杂在镇民中的军士们屠戮一空。港口靠内陆一侧的保护墙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
但现在,由于明焰湾的海面一夜之间突然结冻,十几艘长船都被困在了海面上,维兰人们无处可去,为了抵御可能会到来的攻击,肖坦决心重新巩固正面的防御。
即便现在那些低矮的石墙像是一片废墟,连好奇的孩童都能爬过去。
维兰人们面临的情况十分严峻,由于正处于凛冬,而且海水结冰,不知何时才能化冻,所以他们只能坚守在明焰湾中,不安的等待着化冻或是异教徒们出现在石墙之外。在肖坦听完从荒原上撤回来的战士们的报告后,他就对异教徒们可能的进攻十分敏感。肯尼莫的肖坦正值盛年,是维兰人中优秀的海战船长和工程大师,在霜岛哈拉尔首领的部族中享有巨大的财富和声誉,这次随船出来劫掠,在袭击明焰湾后,哈拉尔索性留下肖坦负责明焰湾留守军士的管理。
不得不说,在哈拉尔首领和安东相继战死,部族损失惨重,哈康又死于决斗中后,所有人都认为应该有肖坦挑起领导他们的重担。但肖坦本人并不想接下这个差事,这个精明的中年男人深知,部族已经是危如累卵,即便可怕的异教徒的复仇不会将剩余的维兰人撕成碎片,那么等到回霜岛之后,遭遇重创的部族还是会被其他更加强大的部族分而食之,一寸一寸的吃干抹净,夺走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将剩余的男人和女人贬为奴隶,所有人此生将承受永恒的痛苦,直至回归旧神怀抱。
前景虽然黯淡无比,但是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