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我们以及其他受关联的人们的原因,这是天灾,本身就不可阻挡。没人能阻挡住死亡。”
---------《光辉十字驱疫者大事记抄本----第二十七任大团长向国王辩解时的原话》
你见过末日的景象吗?
请看看现在的摩瑞亚。
修配工仿徨无助地行走在城镇中连接港口和主要城区的那条大道上,现在正午,惨淡的白光透过厚重的不同寻常的浓云洒在街道之上,他的四周寂静无声,往日嘈杂喧闹声早已变为真正的往事,整条街上上除了修配工之外空无一人,哦,或许这样说并不对,因为街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曾经是人的家伙们,他们已经全死了,尸身无力地躺倒在地上,周遭散发着和之前年轻的医生见到过的尸体一样的腐臭气味,这些人的肉身慢慢腐烂,莹绿色的苍蝇和黝黑的肥鼠围绕着它们,享受着十分难得的美餐,人类的末路之地正是它们新的乐园。
修配工并不清楚,这些死尸们是从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城镇的几乎每一个角落的,他只知道,在六天之前,他那时才刚刚和船长喝完酒,一切看起来都美好无比,他很快就能得到“促进号”上的一份工作,并且追随着那个看起来富有大方性子古怪的船长前往神秘莫测的东方——为他自己开展一次奇妙的旅途。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事实上,在第三天的时候,修配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在他所临时居住的一个破旧旅馆之中,极其不同寻常的,病人们就多了起来,人们就好像相互约定一般的纷纷病倒,一个接一个的家伙倒下了,他们先是发热、头晕、恶心和难受,接着四肢乏力、全身疼痛并且伴有抽搐和不受控制的唾液外溢,人们具体的症状不一,但大致上可以看出都是一种疾病所导致,他们很快就失去了行动能力,那些依旧健康的人负责照看他们,不过很快,剩余的健康人也越来越少,一个接一个的人就在修配工面前纷纷倒下,并非刀剑、亦非衰老,致命的瘟疫先于衰亡之前催命,它要比后者更为有效和残酷,可谓收割。
一切都被改变了,他亲眼见到末**近,这是真正的恐怖,挣扎呻吟着的病人元气耗尽之后纷纷摔倒死去,整个过程除去谵妄中的胡乱喊叫声之外无声无息,整个摩瑞亚的港口区现在变得一片死寂,往日熙攘的景象早已消散无踪,口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尸体腐臭气息,大量的死尸遍布大街小巷,有的人死在家里,有的人死在外面,几乎每个屋子里都有死去的人和马上将要死去的人。
摩瑞亚很快就变成了一座死城,能逃离的人早就跑了,但更多的家伙们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瘟疫不像是战争,人们无法在事先得知哪怕一点点消息,等大规模的死亡真正开始播撒之时,一切都已经完了,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这就是席卷一切的恐怖瘟疫。
修配工茫然地在街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几具死尸和盘旋在之上的啄食腐肉的渡鸦们,修配工感觉自己快疯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恐怖的瘟疫放过了他,无论他如何试图接触那些死尸们,都没有感染上任何疾病,他像是被神庇佑一般健康,修配工就像是超然于世间的一个行者,一个真正的过往看客,就好像面前发生的这些对于别人来说再真实不过的死亡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个虚构的故事或是表演之类的,一切都像是个泡影,如梦亦如幻。
修配工呆呆地凝望着摩瑞亚的港口,那里此刻已经看不见一艘大船的桅杆,修配工到过那里去,在瘟疫爆发后,有能力逃走的船长们早就惊慌失措地驾驶自己的船逃离了这座不折不扣的死亡之港,他们希望能够躲过这场犹如末日般的浩劫——但谁也说不清楚致命的瘟疫是否被人携带上了海船,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他们同样难逃一死,船长的船将永远无法抵达港口,直到审判日的到来。
“促进号”也离开了,快的连修配工也没有察觉到,想必是那个敏感的东方人发现了死亡的瘟疫正在蔓延,他嗅到了风声或是见到了真正的恐怖,然后忙不迭的升帆离开了吧!修配工苦恼的想着,船长走了,原有的一切他对自己的承诺也就都没了,船长开船前并没有通知修配工一声,真是笑话,修配工这才想起,船长似乎连自己住在哪里都不清楚,双方唯一的得知的信息就是“促进号”十五天后要离港,而修配工需要做的就是在港口等待,并且尽可能提前到来。
修配工摇摇头,现在提起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不可否认的现实就是,船长和他的船早就离开了,修配工凝望着空空如也同样是一片死寂的港口,他只希望船长能够活着回到他的目的地,修配工记得他之前见到的那个病人,那个从“促进号”上下来的病人,自从酒馆第一次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一次,修配工觉得,后者肯定已经死了,而且这个人就是现在的大瘟疫的元凶,当然,这只是猜测,修配工现在脑海中一团乱麻,准确的来说,是空空如也。
他有时感觉庆幸,庆幸死神的镰刀与自己擦肩而过;有时感觉悲伤和抑郁,望着真正死去的城镇,他无话可说,就像是面对着垂死的世界,修配工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从那些早已无人看守的仓库中取得食物,从无人争抢的水井中打上来清水,他光顾过摩瑞亚城内的那些远近闻名的各种商店,他拿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