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没什么值得说的,就算是张斜阳,我们也只是泛泛之交,过了过手,之后他就把手机给了我,说今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找你们就是了。如果还有缓和余地或者其他途径的话,说实话,我是肯定不会找你们的。有人跟我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但是我做不到。因为她是boss级别的人物,走错一步或几步,大不了毁了重新来过,我不行,我就是一个有目的然后处心积虑去实现的小人物,跟我对抗的有很多人,甚至是一个庞大的机构,我不能错,一步也不行,任何有风险的事情,我必须斟酌再三,因为我没有犯错之后重新来过的资本,而我现在能做的,除了一点儿一点儿小心翼翼地布局之外,没有任何指望。毫不怀疑地用人方法,不适合我,我也不会用。”
许卿阳和张大牛看着这个蹲在地上闷头叼着烟的男人,心里的那丝顾虑少了一些,但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这个人很简单,摆平眼前的事,然后铺垫以后的事,目的性很强,换句话说,钻营心很重,也就是常说的心机。二位的命都是自己的,谁都拿不走,我更没有资格,这个摊子是张斜阳交给我的,这里有他主子留下来的东西,他做了他做的,剩下的事情,也需要有人去打理干净。”
风雨湖边静悄悄的,没人打扰这三个男人,只有时不时从林间穿过的清风会窥探这里的一二。
许卿阳看了看张大牛,后者只是耸了耸肩,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你不把张斜阳扯出来,我是肯定会走的。但既然我欠他的,那我就在这里还给他。大牛,你呢?”
“咱俩什么时候分开过。”
成了。
按照郑欣茹的吩咐,卢楠把话带给了董成,而董成的回答也相当潇洒,能跟瑞公公的正房妻子谈话,三生荣幸,地点就定在风月别墅就可以了。
两个人是下午来的,郑欣茹接到了卢楠的消息,遂就在家里等着他们。叶天和许卿阳在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赶到,刚巧是郑欣茹吃过了午饭,正在和佣人一起收拾桌子。
“你来的可真不巧。”郑欣茹把手里的盘子交给佣人,洗了洗手,走到了客厅里。
叶天笑笑,“没事,我们也刚吃过不久。郑姐,这是许卿阳,我的朋友。”
郑欣茹端坐在沙发上,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道,“坐。”
许卿阳换了一身衣服,是唐素给叶天买好的黑色西服,这样一打扮,整个人瞬间英姿勃发,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孤冷气息太过严重,稍微包装一下,就是少男少女心中的优质偶像。
许卿阳木然地站在一旁,没有坐下来,“我习惯站着”。
叶天悻悻然,偷瞄了一眼郑欣茹,发现她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许卿阳,好名字。‘卿’是臣,‘阳’是主,进退皆可,做人亦应当如此。”
一阵无声。
叶天心里暗暗摇头,这个家伙连人家夸他都不做声,就不知道谦虚一下吗,哪怕说个谢谢也好啊。
看到他的反应,郑欣茹并没有多少反感,有实力的人应该有一些自己的脾气,这是应该的。
同叶天不一样,许卿阳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这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如果不是因为张斜阳救过自己的命,他大可以游荡江湖尽情放纵,但是他不能,只因为他要还这份情,换做医学术语,这或许就是强迫症的表现吧。他留下来,不是为了叶天,更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为的是张斜阳,那个早已经跑路的人。
三个人坐了没一会儿,卢楠和董成也来了。
典型的奸商。
董成是个大胖子,脑袋上留着大背头,头发整齐地梳到了脑袋后面,不知道喷了多少发胶,油光锃亮,简直亮瞎人的眼睛。
“郑老板,久仰久仰。”一进门,董成就迫不及待地走过来跟郑欣茹握手,后者无奈起身,做了做样子。
“这位是……”跟主人握完手,董成看到坐在一旁的叶天,笑着问道。
“你好,我……”
“他是叶天,平瑞的事情,你跟他说就好了。”
董成心里的算盘迅速打响。
我草,狗日的张斜阳跑了,陈家就拎出来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破烂货色?
真的是太不起眼了,都什么年代了,剃个平头玩儿彪悍啊,你以为你是东北的乔四还是上海滩的杜月笙,走出去不被人砍了才怪。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的,“久仰久仰,在下董成,以后还要请叶先生多多关照了。”
“董哥是前辈,生意上的事情还是要您多指点才是。”
两个人心里各怀鬼胎,谁知道往后见了面会不会鱼死网破。
“好了,都坐吧。小楠,你也坐。”
郑欣茹一边说着,一边对旁边的佣人吩咐道,“把刚才做的点心拿出来吧。”
原来是在做点心,怪不得。想到刚进门的时候看到郑欣茹在忙,叶天还以为她在吃午饭。
佣人是个跟郑欣茹年纪相仿的女人,朴素干净,做事细心,这一点从她给每个人面前都摆放一张餐巾纸就可以看出来,连站在一旁的许卿阳都有。
“成子,听说你老家是江苏的,尝尝我做的桂花糕怎么样。这位小哥,也来尝尝。”
站在董成身后的那个黑西服年轻人岿然不动,黑色墨镜下是一双狂傲的眼睛。
董成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