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长一些的老者连忙跟云楚告了罪,带着一群人不情不愿的走了。
老侯爷病重,他们只是来看看而已,居然就这么威胁他们,是谁说云楚从来没把乐瑶放在心上的?
不是说不会管乐意的死活的吗?
旁支的人气的脸黑,但是不敢跟云楚叫板,只能灰溜溜的走。
但也就是这次了,下次不一定管用,这次他们准备不充分,云楚又有心要给乐瑶立威,态度难免强硬一些。
关键还是要看乐瑶,为了侯府,她一定会跟他和离的,到时候,她只能靠自己了。
“王爷这边请。”老管家带着云楚去了后院的三进院落,抬脚进去,在老侯爷的屋子里,乐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留下他们两个人还有乐安在屋里,他就退出去了。
云楚皱眉,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安详的老侯爷,以前那个笑得慈祥严肃的时候又能吓死人的老侯爷,静静的躺在那里。
关于他的记忆还那么新,但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一样。
“你打算怎么做?”云楚问乐瑶。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想看看乐瑶能做到什么程度。
乐瑶头也不抬,嗓子有些沙哑,“和离,从此再不出嫁,这个侯府,我要自己守住。”
乐安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旁系的人如果真夺了爵位,到时候哪里还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况且爵位是她的父亲和爷爷自己挣来的,凭什么让给那些已经隔了八辈子的旁支?
“姐——”乐安眼眶很红,看着乐瑶倔强的身影跪的笔直,又忍不住有些想哭,“对不起,都怪我没用。”
“是男人就给我闭嘴,不许哭,我乐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那些渣渣,我还不放在眼里,要是逼急了,我就——”
“你确定要和离?”云楚打断她的话,隔墙有耳,以免祸从口出。
虽然知道乐瑶的答案,但他还是必须要慎重。
乐意深吸口气,也知道自己说话冲动了,她坚定的点头,眸子里一片冷意,“是,为了侯府,我什么都愿意做。”
就算前路再难,她也不会后悔,“乐家的爵位本来就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这个爵位,只能由叱咤疆场的人来承袭。”
她转过头来,几天没睡觉面容虽憔悴,但那双眼睛,云楚第一次从里边看到一抹坚决,没有迟疑,没有迷茫,现在的乐瑶,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这是乐氏一族的荣耀,绝不允许有人玷污。”既然没有男丁能承袭这个位置,那就她来。
她乐瑶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已是战功累累,这两年没怎么出征,却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
虽比不得父亲为国捐躯,祖父从龙之功,但好歹杀伐果决,战场上也是叱咤一方的巾帼英雄。
目前来看,最适合承袭爵位的人,的确非她莫属。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还很任性的小姑娘,已经成长到了这一步,云楚一路看着她走来,却一直没有发觉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乐瑶。
虽还有残缺,但懂得了锋芒内敛,也懂得借势,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始终没变。
不管是上一代人,还是这一代人,都始终在为一件事努力,乐氏一族的荣耀。
“既然你想做,那就放心去做,别有那么多顾虑。”这句话,是他给她的承诺,他会替她解决掉那些不该存在的人,扫清前路的障碍。
乐瑶站起身,有生以来第一次,朝着云楚行了此生最重的一礼,她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行的是军礼,从今往后的乐瑶,都只为军侯府而活。
“乐瑶代军侯府满门,叩谢楚王殿下大恩。”
乐安连忙跟着她一起跪下,“多谢楚王殿下。”
云楚伸手把乐瑶扶起来,“放心吧,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难,乐氏旁支成不了气候,不过是欺负你们无依无靠罢了。
口头警告没用的话,那就杀鸡儆猴,本王想动他们,太简单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简单,但对目前的乐瑶来说,有些难度,但也仅是有些难度罢了。
如果有心之人想插一脚侯府的事情的话,那才是真的麻烦,这才是乐瑶会派人通知他的原因,也是他今天会快马加鞭过来的真正原因。
只是旁系宵小的话,乐意能应付,但是有心之人防不胜防,军侯府手握兵权,绝不可落入旁人之手。
如果可以的话,倒是能和皇上商量一下,请求他将兵权收回去,按照皇上的性子,待她战甲披身,承袭爵位之时,会把那部分兵权名正言顺的交给她。
那个时候,谁也不能质疑她,否则就是对皇上的不敬,也是对整个军侯府的侮辱。
乐氏满门的忠诚,绝不能被质疑。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乐瑶都不想麻烦皇上,更何况现在云楚承诺了要帮她,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深吸一口气,乐瑶看了眼爷爷的尸体,这才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难过吗?难过!爷爷死了,她比任何人都难过。
她想哭吗?她现在真的很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狠狠地哭一场。
但是哭只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军侯府的男儿宁可流血也不流泪,从此,她便是军侯府的男儿。
无助、伤心、恐惧、彷徨,这些因素只会让她变得更软弱,她需要强大,至少要强大到能护好军侯府,护好一直追随她们的乐家军。
匆匆整理了一下仪容,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憔悴,换了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