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亚维德没有提醒,杜格拉斯也觉察到了身后似乎哪里有什么异样——那是一股狂暴的、透着刺骨深寒的狂风,仿佛锋利的刀刃一样撕扯着自己的后背。可是即使如此,杜格拉斯也丝毫不敢将目光从亚维德的身上移开。与亚维德的战斗,只要稍有疏忽,就会死掉。不过现在,杜格拉斯还是认为,胜利的天秤是倾向于自己的。
亚维德所持之剑早已被击打得满是缺口,再也无法支撑两三个回合了。以双方的攻击频率来计算的话,三两个回合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三十秒钟。也说是说,三十秒钟之后,亚维德必然会葬身于火焰之下,化作飞灰。
可是,火焰在冰冷的狂风呼啸之下,很快就跳跃不定,一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样子。充斥于长剑中的火元素,似乎要被更加狂暴的风元素吞没了……不,还有大量的水元素混合于风元素之中,这才是火元素迅速消失的真正原因。
杜格拉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之色,他想要知道充斥于空气中的风、水元素到底是谁在操纵。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亚维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离开这里,从亚维德的剑下逃走。火属性魔石受到空气中风、水两大元素的压制,所能发挥的力量最多只有一般情况下的三成。在这样的情况下,杜格拉斯可不觉得自己是亚维德的对手。
“嚓!”
伴随着一声闷哼,亚维德的长剑从杜格拉斯的护臂上穿刺而过,将其切裂出一个狭长的裂痕。如果不是护臂稍微阻挡了一下剑刃的割裂,杜格拉斯持剑的右手就要被斩断了。不等杜格拉斯有所反应,亚维德再度发起了进攻。
瞬息之间,杜格拉斯就被亚维德逼迫得左支右拙。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就连下意识做出的动作都被亚维德预测得清清楚楚。在亚维德面前,杜格拉斯无力得仿佛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甚至连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亚维德不断地挥剑,气势几乎高涨到了极点,每一击都极具压迫性。这使得杜格拉斯重新退到了阔盾的庇护之下,试图借此机会寻找亚维德的破绽。可是很快,亚维德的重重一击就砸中了杜格拉斯的头颅——纵然有着覆面盔的保护,从剑刃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也让杜格拉斯踉跄着退后几步,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紧接着,亚维德的第二剑又挥了过来,这一击直接将破烂不堪的覆面盔打得远远地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还滑稽地滚了几滚。
头盔被打落之后,下一个就是杜格拉斯赖以护身的阔盾。
就算没有照镜子,杜格拉斯也知道此刻到底有多么狼狈。事实上,杜格拉斯确实狼狈极了,谁都无法将这个蓬头垢面、满身泥污的男人,和之前那个装备着一身漂亮护具的剑斗士联想到一块儿。虽说剑斗士也并非是什么体面的职业,但是比起现在这副简直连贫民窟中的乞儿都不如的样子,还是要好得太多了。
杜格拉斯的右手甚至还在颤抖,却十分用力地紧紧握着剑柄,甚至用力到骨节都在发白的程度。只要这支长剑被打飞,一切就全都完了。这支长剑,突然间变成了救命的稻草,只要还握在手中,就象征着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真是狼狈啊,杜格拉斯。作为剑斗士,竟然连剑都快要握不住了。”亚维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我就让你握着剑死去吧……那些死于你剑下的剑斗士们,都在冥界之中等候着你呢!你就到那儿向他们谢罪吧!”
“老师,您真的要杀死您的弟子,我杜格拉斯么?”杜格拉斯绝望地喊道,“我可是您最为看重的弟子啊!”
最后一个字从口中吐出之时,亚维德的长剑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一股斗气沿着剑刃传递而来,以极高的频率骤然震颤,在杜格拉斯的胸腔之中泛起一阵低鸣。生命的光辉立刻从杜格拉斯的眼中消失了,如果某个医生来解剖他的尸体的话,就会惊愕地发现,这个男人的心脏完全粉碎了。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抽出满是缺口的长剑,亚维拉斯的尸体,迅速地观察着此刻的形势。刚刚的战斗看似很长,实际上仅仅只是数分钟之内的事情。甚至还有大量的观众还没有离开角斗场。虽然贵族青年与角斗场守卫们表现得十分英勇,但是在暴乱的剑斗士的面前,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劣势。
几乎每一个通道都被贵族与平民们挤得拥堵不堪,值得庆幸的是,秩序还勉强维持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风暴之中竟然升腾着浓重的湿气,逐渐形成无数锐利的冰棱随着风暴高速回旋。而引导这股风暴的男人,“漂流冰山”奎斯奈尔,依然隐匿于风暴的深处。
帝国的三皇子赫里斯是守在最前面的两人之一,斗气涌动之间,从火红长袍上升腾而起的灼热气流仿佛要刺破天空一般,这使得他的辨识度非常高。虽然灼热气流的声势比起风暴稍显不足,但是总算是勉强挡下了风暴的侵蚀,让观众们得以平安地撤退。
最上级剑斗士的实力,与上级剑士相当。换言之,即使此刻与奎斯奈尔对峙的人是阿克塞尔,不出意料的话,想要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也是不可能的。赫里斯的实力只有中级剑士的级别,但是凭借着魔导武具的加持,竟然能勉强与奎斯奈尔一战——这也是赫里斯的极限了。至于另外三个上级剑斗士,只好全都交给克洛斯托一人对付。
作为提图斯看中的剑斗士,克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