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道长还请冷静下,现今这情形,海燕道长这般恐怕略微显得有些草率。”男子磁性的声音在罗海燕耳边响起,她这才发现,站在罗振身旁的竟然是一席青白道袍的玉溪。
这边罗海燕心情极度担忧,张怀珏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玉溪带着罗振进来的那一瞬间起他脸上的表情便如同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阴翳的眼神一直盯着罗振的方向。衣袖下的手掌更是紧紧的握着。该死的,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早知道他就下手再狠点的。
“怎样,老不休的你可还有话要说?”纪绾儿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张怀珏冷哼一声:“清道尘,你究竟想说什么?让我张家的人带着身受重伤的罗振道长过来,难不成罗振道长的伤就是我张家的手笔了?”好在他一向谨慎,有些事从未自己亲自动手,只要他死咬住不松口,他看这个丫头片子还有什么证据。
纪绾儿撇撇嘴:“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人啊,确实是我从你们家内院找到的。”
“什么?你怎么进去的?!”一听到自家内院,张怀珏脸上竟然浮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纪绾儿指了指玉溪:“那儿不是有你们家的人么。”张家内院的阵法着实精妙,就算知道了阵法的破解之法,也还得要一个张家的人自愿带路才能进去。
“张玉溪你!”张怀珏怒瞪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玉溪。他怎么也想不到,玉溪竟然会带人进去!
玉溪正了正脸色,严肃地开口:“我从未承认过自己姓张。”
张怀珏紧皱着眉头,露出痛心的表情。“你……简直要气死我。”亏得他一心将这小子当做接班人培养,这小子竟然……!
玉溪目光坚定地看着张怀珏:“你作孽太多。”
“我作孽太多?张玉溪,你不想想你究竟是谁家的人,我作孽,你以为你父亲当年作孽少么?”
大厅里的人突然都屏气凝神了,这一听就是有内幕,可不能错过了。
玉溪不赞同地摇头:“你不用说这些,因为我,并不是张琮明的儿子。”
张怀珏满脸惊讶:“你说什么?”
“不可能,你的气息,道法,道运都和他同出一脉,你怎么可能不是他儿子?”张怀珏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对张琮明他在了解不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玉溪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张怀珏:“就算我真的是他的儿子,你竟然还能如此‘坦率’的表示要培养我作为张家少主,真让人大吃一惊啊。”
张怀珏眼神闪烁,不自然的躲开玉溪的视线:“玉溪,你可想好了,我没有子女,你作为张家少主,可是天经地义的么。”
“嘁。”玉溪嗤笑一声,眼里竟然露出一丝不屑:“这样的张家,我不稀罕。以前不稀罕,现在,也不稀罕。”
看着玉溪突然变了一个人般,张怀珏猛的瞪大了眼睛。玉溪的这个模样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害怕。
“张怀珏,你大逆不道,罔顾人伦,作恶多端。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消停了,可是我没想到,你早已经被那些莫须有的虚荣野心所摆布,我早该明白的!可惜我竟然这么迟才明白过来!”玉溪满脸怒容,他的语气里尽是失望,后悔,难过。
张怀珏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说话间已经走到已经身前玉溪。“是,是你!你竟然……”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话的时候不由得颤抖起来。
玉溪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是我。没想到吧,还能见到我。”
听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大厅里的人们都满头雾水,不明白两人究竟在说什么,只好安静地听下去。
张怀珏不着痕迹地吞了一口口水,很快又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他方才确实被吓到了,但是他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有什么好怕的。
“张 琮 明。”他沉了脸色,看着玉溪一字一句地开口。
嗡。所有人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一样。张琮明?是当年张家的那位副家主张琮明么?他不是早已经失踪了么?
姬存青深深地看了一眼玉溪,眼里也是不可置信。张琮明那时候不是走了么?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个模样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宇突然面色一变,身形一闪,一把桃木剑便出现在玉溪脖子上。“夺舍。”只需两个字,所有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玉溪轻轻摇头:“慕宇道长,你且看清楚了。”说着,他缓缓地释放出自己的气息。
慕宇皱着眉毛:“没有死气?”夺舍重生的人再怎么掩饰,都免不了气息中带有一丝死气,毕竟本是要死的人,强行逆天夺舍重生,自然带着一丝死气。
虽然被桃木剑指着,但玉溪丝毫没有慌张,缓缓解释起当年的事来。
原来当年他从姬家离开后,又去调查了一番比翼鸟的事。好死不死的,被他发现,那暗中打比翼鸟主意,逼得比翼断缘,雄鸟成魔的人竟然就是张怀珏!为了阻止张怀珏,他又暗中回到了张家,却没想到张怀珏突然发难,竟然连他都不放过!那段日子,他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和他在一起的是许多没有修为的妖怪。
他知道,那些妖怪并不是天生没有修为,只是他们的修为被吸收了而已。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也有被关在地牢里的一天。那些妖怪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了仇人一样,自然不会放过他,被关进地牢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