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片轰动。
有人发笑,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满脸诧异。
那名记者显然觉得很可笑,忍不住耸了耸肩:“是吗?就凭你?”
慕容暖平静地回答:“是的,就凭我。哦对了,有件事本想押后宣布的,不过现在趁着各位记者在场,我想现在公之于众也是一样的。从即刻起,我将接下上官曜总裁一职,正式成为集团总裁,掌管集团内外事务。”
那名记者脸色一变,僵在了原地。
上官集团易主这件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重磅消息。
有人说,慕容暖的上台意味着雄霸b市的上官集团即将走下坡路,一个毫无经验的年轻女人怎能掌管这么大一个商业集团?
也有人说,上官曜的失踪是慕容暖精心设计的陷阱,她早就想霸占上官集团的产业了。
也有人说,上官曜消失后不久,就看到慕容暖身边出现了新的野男人,她迟早要将上官家的基业败光。
无论纸醉金迷的b市存在着多少流言蜚语,慕容暖对外都没有再公开解释发声,一切都随着时间,静悄悄地流逝着。
半个月后,一间雪白的病房里,四面都是墙,窒息到令人觉得恐怖。
病床上,一直沉睡的男人睫毛轻颤,许久之后,终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床畔,围着四名带着面罩的医生,聚集在他周围,低声讨论着什么。
男人勉力支撑起身体,茫然四顾,大脑里,一阵剧痛袭来。
他痛苦地扶着额头,声音喑哑:“我在哪里?你们是谁?”
其中一名医生目光直视着他,语气带着些许试探,“你是谁?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他的名字?
“我叫……”
记忆就此卡壳,他怔怔地盯着墙壁某一处的雪白,大脑里,同样也一片空白。
他叫什么来着?
为什么毫无印象,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叫什么?”他皱着眉头,努力想要找出一点和自己有关的讯息,可无论怎么冥思苦想,都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身份,家庭住址,和亲人。
“我这是怎么了?”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医生们,心里闪过一丝恐慌。
大脑里闪过一片白光,隐约有什么碎片化的画面闪过,快得令人抓不住。
尖锐的刺痛感从太阳穴处传来,他捂着脑袋俯身颤抖,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们彼此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的神情。
冰冷漠然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宣告着他的命运。
“很抱歉,先生,我们也不清楚你的身份。据诊断,你应该是患了某种失忆症。”
失忆?
他失忆了?
他呆呆坐着,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看着医生们陆续退出去,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空白的。
也许,连一个初生婴儿都比他清楚这个世界,可他,全然不知这世界的危险。
他是怎么来这里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有家人吗?如果有,那么,有人在找他吗?
还有,他——有妻子吗?
他脸色苍白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容,看上去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
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结婚这件事时,他的心脏猛烈地痛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任由花洒里的热水喷洒在身上,神情渐渐冷静了几分。
无论怎样,他必须先离开病房,去寻找认识自己的人。
换完衣服,他推开浴室的门,意外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秀丽腼腆的小姑娘,小姑娘听见声响,慌忙站起来,目光与他相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你……你好了?”
年轻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是谁?”
小姑娘满脑子都是他俊美的容颜,心跳得飞快,她想起那个人的嘱托,平复了一下心情,大胆地抬头看着他。
“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我叫阿琳,是你的未婚妻。”
阿琳?未婚妻?
他怔了怔,毫无来由地多出一个未婚妻,可为什么这一次,他心里却并没有刚刚那股痛楚的感觉?
“那我叫什么?”他抓住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凝眸盯着她。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专注,又也许,那天,穿着白衬衣的他太好看,这个叫阿琳的年轻小姑娘,默默在心里许下了一个偏执的愿望:此生,无论怎样不择手段,她都要嫁给他。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男人,一字一字地告诉他:“阿默,你叫阿默。”
深夜——
明月当空——
清冷照大地——
“阿曜!”
躺在床上的女人猛地惊醒,浑身发冷。
她紧紧抱着自己,兀自喘息着,又做噩梦了,记不清这是多少次做这样的梦了,她的阿曜,正孤独地死在某一处荒岛上,临死前,他一直喃喃自语着,他很孤独,很孤独。
慕容暖咬着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早已泪流满面。
她才发现,其实自己远没有那么坚强。
白天的故作坚强,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她慢慢走到镜子跟前,肌肤雪白的女人头发蓬乱,满脸泪痕,穿着一袭酒红色真丝睡裙,失魂落魄地站在镜子前,看着另一个自己。
上官曜说,知道她为他伤心,他必定痛不欲生,那么现在,他的心,有在痛吗?
他没有。
他狠心地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