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重重墓碑,徐风在一座墓碑前站定,将随身携带的一束花献了上去。
“这是我父亲。”他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喃喃开口。
照片里,是一位很正义的警察,慕容暖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我年少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将来要做一个好人。他是这么教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惜,像他这样的好人,未必能有好报,最后还是冤死。”徐风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你看,与其当一个没有好下场的好人,倒不如做随心所欲的坏人来得自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风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深沉。
“你还不明白吗?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个不择手段的男人。只要能得到你,怎样都可以。”
“你胡说!你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得到我!你想得到金钱!想得到权力!却堂而皇之地拿我当借口!你不止虚伪,还懦弱!”慕容暖咬着唇,浑身发抖。
“随你怎么说。”徐风微微耸肩,笑着转过头,认认真真地向墓碑上的男人鞠躬,这才牵着慕容暖的手腕往下走。
四周寂静阴森,除了鸟儿拍翅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慕容暖的脚步放得很慢,很慢,就在她听到一声枪响的时候,她奋力挣脱徐风的手,朝着另一边滚去。
徐风神色紧绷,长臂一伸,正要拽住慕容暖,后脑勺被一把枪顶住了。
“别动。”
“你是哪条道上的?”他沉稳地问道。
那人轻笑一声,慢慢转身到他跟前来,微微挑眉。
“这下认得我了吗?”
付玉阶。
他心里默默说出三个字。
“我听说你小子很嚣张啊,连我想要的女人都敢拦路抢。可惜我呢,这辈子唯一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上官曜。就算他不在,也轮不到你上位。你懂吗?”他拿枪托狠狠顶了顶徐风的太阳穴,满脸戾气。
树摇影动,接近傍晚时分,四周一片昏暗,付玉阶带来的人虎视眈眈围成一圈,慕容暖早已不知所踪。
徐风紧抿着唇,脸色难看。
和这种时候的付玉阶作对,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低声道:“慕容暖是你的了。”
付玉阶冷笑一声,狠狠一枪下去,徐风应声而倒。
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踪,慕容暖不顾一切地朝着林子里跑去,不敢停留。
她不知道付玉阶什么时候会追上来,但至少,能逃一时是一时。
迎面看见一辆车飞驰过来,慕容暖想也不想就招手。
“停车!”
车门打开,吴云伸手将她拉进来,一记漂亮的甩尾之后,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
“放心,付玉阶暂时追不到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吴云转过头看了慕容暖一眼。
现在……
慕容暖闭上眼睛,良久,下了一个决定。
“送我去圣玛丽医院。”
骑车轮胎与地面发生摩擦,刺耳的急刹车之后,吴云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里距离林氏集团有多近?”
“他不会猜到我在那儿的,”慕容暖睁开眼睛,冷冷盯着她,“除非有人告密。”
吴云悻悻然地哼了一声:“我早就说了,我以后不再是为付玉阶服务的那个暖暖,我是你的忠实伙伴—吴云。”
圣玛丽医院一片寂静,唯独院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年近花甲的老院长正在研究一份报告,忽然察觉有人拜访,他疑惑地抬头,瞥见来人,有些惊愕。
“是你?”
整整一夜的功夫,付玉阶的手下们把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地搜了好几遍,就是没发现慕容暖的身影。
付玉阶大发雷霆,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些饭桶。
他就想不明白,她一个女人,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继续给我找!”他暴戾地挥手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