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康坐在大理寺的府衙里面,桌案上堆满了大小包裹,下面站满了大小官员,后面是两排不入流的小吏,一直站到门外,个个脸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孙康一脸正色,看着这些人,前面的陈超和薛贵有些按耐不住的道:“大人,怎么回事?”
孙康指了指桌案上的东西道:“你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二人虽然心知肚明,装作不知道的道:“下官不知。”
孙康看着二人,道:“你们不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呀?”
二人一惊,心想:“这孙大人是什么意思?这都是正常的孝敬之物,你孙大人不会不懂规矩吧!”心里这么想,可嘴上没那么说,道:“大人,这些都是下面小的一片心意。”
孙康看着二人,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这里面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他们都是不入流的小吏,一年的薪资最多不过几十辆银子,这些东西他们是哪里得来的?”
众人见孙康说的如此直白,心里也都是一惊,一时无语,孙康看着这些人,又道:“本官初来乍到,京城的规矩本官不太懂,但是这些东西你们都拿回去,这件事情本官就当没发生过。”又道:“如果再有下一次,本官可就公事公办了。”
其实孙康也知道,京城的官场极其复杂,各种人事人情也难以避免,这里面或许也或多或少有沈阁老的影响在里面。所以自己在扬州的那一套就不能拿出来了,既然如此就来个冷处理。
在孙康要求下,这些东西被退了回去,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但又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孙康很快被沈和给叫去了。
在内阁值班房,沈和对孙康道:“听说你一上任就有人给你送礼了。”
孙康点点头,道:“又被我都退回去了。”
孙康以为沈和会赞同自己的做法,却没想到,沈和有些不以为意的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又道:“但是现在有人跟我说你太不近人情了。”
孙康道:“阁老,学生不明白。”
沈和看着孙康道:“你以为那些小吏真的那么阔绰?”
孙康不解的道:“那是为何?”
沈和道:“你要记住,京城的官场从来不是某一个人说的算,也就是说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人物都能牵扯到一个大人物。”
孙康似乎听出话里的意思了,道:“难道说,那些东西不是那些小吏送的。”
沈和微微一笑道:“所以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你要多看,多听,多问。”又道:“可你倒好,你却将人家拒之门外。”
孙康道:“可我要是收了那些东西,那我以后岂不是成了别人的提线木偶?”
沈和道:“那你可知,你不收这些东西,这背后的人会怎么看你?他们会把你当成异类,而你也会显的格格不入,时间长了你就会被他们所孤立。”
孙康看着沈和道:“阁老是说,我必须要收下那些东西。”
沈和知道孙康心里的想法,笑道:“你当然可以收下,而且要光明正大的收。”沈和说完,喝了口茶,若有深意的道:“至于你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事情了。”
孙康顿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多谢阁老提点。”
沈和看着孙康,道:“你要记住,万事要多想想。”
孙康道:“我明白了。”
孙康打内阁出来,心里一直思量着沈和对自己说的话,感觉很有道理,但是又有些别扭,他不明白,收礼还能如此收的有道理。
自此,孙康对于下面孝敬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收的收,不该收的少收,这样一来,孙康逐渐的融入到了京城的官场当中,府邸更是宾客盈门,为此孙康专门收拾一间房屋,用来存放那些收来的礼品。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数月之久,孙康也逐渐的掌握了京城官场的人脉关系,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张孝霆得到了白髯老者的《六象神功》,这一日感觉到在这南梦溪也有些时日了,就准备离开。
蓝英跑过来道:“我想好了,我也跟你们去,我很想去外面看看。”
金平和苏晨曦大喜,苏晨曦道:“真的?太好了。”
金平笑道:“老前辈知道吗?”
蓝英道:“嗯,他知道,我和爷爷说过了。”
张孝霆站在一边不说话,因为他知道蓝英的身世。
白髯老者也走了过来,看着张孝霆道:“该说的老夫都告诉了你,希望你一切小心在意。”
张孝霆道:“多谢前辈不吝赐教,晚辈铭记在心。”
白髯老者转过身,眼神转过一丝阴煞之色,一闪而过,看着蓝英,道:“出门在外,好自为之。”
蓝英笑着看着白髯老者,眼神中也有一丝奇怪之色道:“您放心,我定当见事而为。”
二人说话都带有深意,张孝霆三人显然没有听清楚话中的意思。
那老者转身飘然而去。三人于是各自收拾了一番,虽然苏晨曦很高兴,但最高兴就是金平了,于是金平将蓝英的东西背在身上,一行四人出了南梦溪的谷口,向终南山外走去,一路上四人说说笑笑。
张孝霆走在众人身后,心里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又是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这几日一行四人,来到少林寺山脚下,苏晨曦望着远处少林寺庙宇屋檐,心中一阵酸楚,张孝霆见苏晨曦如此,心里也颇为不知所措。
张孝霆道: